我产下龙凤胎他为白月光争继承权精选章节
剖腹产下龙凤胎,我疼到意识模糊。
可刚被推出手术室,却亲耳听见顾辰轩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婉柔,你受苦了,这个孩子是顾氏的长子继承人,他天生就该是站在顶峰的。”
他那被误认为是救命恩人的白月光,也在隔壁高级病房待产。
上一世,顾辰轩为给她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集团继承人身份,竟要将我刚产下的龙凤胎送去基因检测,只为盲选谁有“资格”成为长子。
顾家老太太怜我,暗中庇护,结果却让那白月光抱着“早产夭折”的孩子,在集团顶楼跳楼而亡,只留下一封血书控诉我鸠占鹊巢,夺她所爱。
顾辰轩一夜白头,亲手将我和孩子丢进他新开的精神病院,用电击折磨至死。
“叶清欢,你这蛇蝎心肠的女人,不过是个替身,我不过想给婉柔一个名分,你却连这个都要抢!”
再睁眼,我回到了剖腹产这一刻。
极致的痛楚和恨意瞬间淹没我。
离婚!孩子我留下!我亲手将“长子继承人”的身份和一切,尽数送给那个伪善的女人。
转身就与他最大的商业死对头——那位素来有“商界活阎罗”之称的霍氏掌权人霍霆深,签下契约,闪婚嫁入霍家!
顾辰轩疯了,亲眼看着我被霍霆深抱走,嫉妒得双目血红,跪在我新婚别墅外,求我回头,一夜未歇,形如枯槁!
1
麻药的效力正在退去,刀口的痛楚在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撕裂的神经。
血腥气混杂着消毒水的味道,将我整个人包裹。
隔壁VIP病房的门没关严,顾辰轩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婉柔,你刚生产完,脸色这么差。别担心我们的儿子,将来一定是顾氏唯一的继承人。”
“我们的儿子……”
这四个字像淬了毒的钢针,扎得我心脏骤停。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的却不是他。
是顾家老太太的秘书,一身刻板的套装眼神轻蔑。
“沈小姐,奉老太太之命,对两家今日诞下的婴孩进行基因检测,优胜劣汰,选出顾家唯一的长子继承人。”
我扯了扯嘴角,笑意森然。
又是这样,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顾辰轩终于在一众亲戚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怀里小心翼翼地护着林婉柔,她裹着一件厚重的纯白狐裘,衬得一张脸愈发楚楚可怜。
他甚至没往我的病床方向看一眼,直接对我迎上前的母亲说:
“伯母,清欢就是太娇气,生个孩子而已。您看婉柔,身体这么弱,还非要过来看看她。”
林婉柔从顾辰轩怀里探出头,对我母亲露出一个柔弱的微笑。
嘴角那抹胜利的弧度,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为了公平,也为了给婉柔和孩子一个名分。”
顾辰轩清了清嗓子,对着满屋子的长辈和记者宣布,
“我决定,用抽签的方式,来决定我这两个儿子的长子继承权。”
我母亲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一句话没说出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妈!”
在众人手忙脚乱扶住我母亲时,我却异常平静。
我撑着剧痛的身体坐起,从枕头下拿出那两份文件。
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以及一份自愿放弃顾家所有财产和继承权的声明。
我将文件递到他面前。
顾辰轩的脸色瞬间铁青,他死死盯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般。
下一秒,他夺过文件撕得粉碎,怒吼道:“沈清欢,你疯了!”
他扬起手,一个巴掌用尽全力挥了过来。
刚刚被掐着人中醒来的母亲,想也不想就挡在我身前。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病房,母亲的脸迅速红肿,一丝血迹从嘴角溢出。
我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消失了。
“顾辰轩,我成全你和林婉柔。”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长子继承权,我双手奉上。我的孩子,我必须带走。”
2
顾辰轩的怒火烧毁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将撕碎的协议书狠狠砸在我脸上。
“沈清欢,你休想离开我身边!你和你的孩子,这辈子都别想!”
他一声令下,两个黑衣保镖走上前来,架住我的胳膊,将我从VIP病房拖了出去。
我被丢进一间狭窄的普通病房,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霉味。
我的一双儿女,也被安置在角落里一个老旧的保温箱中。
我贴身的佣人碧玉被遣走,换来几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她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肮脏的物件。
第二天,林婉柔就来了。
她提着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袅袅婷婷地走到我床边,柔声细语:“姐姐,辰轩说你心术不正,住在这里静养,对你肚子里那些坏水有好处。”
她身后跟着的佣人立刻上前,当着我的面,将我给孩子准备好的进口奶粉倒进垃圾桶,换上一罐不知名的廉价货。
林婉柔亲自端起我的药碗,手一“滑”,滚烫的药汁尽数泼在我身上,她夸张地惊呼。
“哎呀,姐姐,真对不起,我太笨了。”
我看着她拙劣的表演,心里竟有点想笑。
深夜,我被孩子的哭声惊醒。
一摸额头,滚烫!两个孩子都发起高烧,我这才发现病房的暖气不知何时停了,保温箱的指示灯也灭了。
我冲到门口,声嘶力竭地拍门呼救。
门外看守的佣人隔着门板冷笑:“顾总吩咐了,所有专家都在特护病房看着小少爷,你的孩子,死活不重要。”
这句话,让我浑身血液都凉了。
我用尽全身力气撞开房门,不顾刀口传来的剧痛,踉踉跄跄地冲向走廊尽头那间灯火通明的特护病房。
门缝里,顾辰轩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林婉柔的孩子,几十个国内顶尖的儿科专家围着他,嘘寒问暖,生怕怠慢了那位真正的顾家长孙。
而我的孩子,在几步之遥的病房里生死未卜。
我扑了过去,跌跪在他面前,扯着他的裤腿,哭着哀求:“顾辰轩,求你,分一个医生给我的孩子,他们快不行了……”
林婉柔像是被我吓到,忽然尖叫一声,软软倒进顾辰轩怀里:“辰轩哥哥,你看姐姐,她就是嫉妒我们的孩子……她竟然……”
她话音未落,一个黄色的纸符从她袖中滑落。
旁边一个眼尖的佣人立刻捡起,大喊:“天啊,是诅咒小少爷的符咒!上面还有小少爷的生辰八字!”
顾辰轩的眼神瞬间变得猩红,他一把推开我,低头死死盯着那张符咒,再抬头时,眼中满是杀意。
“沈清欢,你好毒的心!竟敢用这种邪术害我的儿子!”
他怒不可遏,抬脚便将我踹翻在地。
小腹的刀口瞬间崩裂,鲜血迅速染红了我的病号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声音冷得像冰:“你再敢动婉柔和孩子一根毫毛,我就让沈家立刻破产,让你父母上街要饭!”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腹部的剧痛远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
我看着他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脸,只觉得这个我爱了两辈子的男人,恶心透了。
3
林婉柔抱着自己安然无恙的儿子,故作心疼地走到顾辰轩身边,声音颤抖:
“辰轩哥哥,你看,我们的孩子都被姐姐吓得发烧了……不如,请个大师来驱驱邪吧?”
她说话时,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钩子,得意地扫过我。
“大师”很快就来了,一进门就煞有介事地掐指一算,绕着病房走了两圈,最后停在我的孩子们面前,尖着嗓子断言:
“妖邪附体,怨气深重!必须取这对龙凤胎的‘心头血’做药引,方能解咒!”
他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在灯光下闪着寒光,径直走向角落里的保温箱。
我的心瞬间凉透了。
“不要!”
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地上挣扎起来,膝行到顾辰轩脚下,死死拽住他,
“用我的血,用我的!他们才刚出生,求你,别动我的孩子!”
顾辰轩看着我,眼神里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就在这时,林婉柔突然尖叫起来,仿佛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天啊!姐姐,你竟然偷偷给自己的孩子喂了退烧药,好让他们假装病重来博取同情!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那“大师”立刻心领神会,一步上前,捏开我儿子的襁褓,用银针在他细嫩的指尖上飞快一扎。
一滴血珠渗了出来,竟是诡异的乌黑色。
顾辰轩亲眼看到那滴“黑血”,最后一丝理智彻底崩断。
“沈清欢!”他怒吼着,一脚将我再次踹翻在地,力道之大,让我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
他转身从保镖手里接过玻璃罐,里面密密麻麻地装着五彩斑斓的蛊虫,正疯狂地蠕动着。
他捏着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眼神狠厉如魔鬼:“你不是喜欢用邪术吗?你不是不知悔改吗?那我就让你也尝尝,被万虫噬心的滋味!”
话音未落,他拧开罐子,将那些黏腻滑腻的蛊虫尽数倒在我被撕裂的刀口上。
“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虫子钻入血肉,啃噬着我的神经和内脏,我痛得在地上翻滚、抽搐,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嚎,七窍都开始渗出血液。
我的皮肤像被无数把小刀同时切割,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开始模糊,世界只剩下剧痛和耳边嗡嗡的鸣响。
林婉柔抱着她的孩子蹲在我身边,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声音轻柔地飘进我耳朵里:
“姐姐,真可怜。不过你也别太伤心,碰上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娘,你的孩子就算不死,烧成傻子也算他们的福气了。”
她说完,竟将我的两个孩子从保温箱里抱出来,就放在我身边。
我能看见他们烧得通红的小脸,能听见他们越来越微弱的呼吸声,我却痛得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声响。
就在我意识即将被黑暗吞噬的瞬间,病房那扇紧闭的窗户,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被人从外面无声地撬开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闪了进来。
霍霆深!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抽搐的我,和旁边奄奄一息的两个婴儿。
他冲了过来,一把将我连同两个孩子用被子整个卷起,紧紧抱在怀里。
他甚至没多看顾辰轩一眼,只用那双如寒潭般的眸子冷冷扫过,转身便抱着我们,从两米多高的窗户一跃而下。
只留下满地破碎的玻璃,和顾辰轩惊恐而暴怒的咆哮。
4
意识在坠落的失重感中回笼了片刻,随即被颠簸和剧痛再次撕碎。
我被紧紧裹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霍霆深沉稳有力的心跳。
之后的一切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被送进一个地方,空气里不再是血腥和霉味,而是一种冰冷、干净的消毒水气息。
这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与之前那个地狱般的病房恍如两个世界。
我时而清醒,时而昏沉,高烧不退。
在混沌的梦境里,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布满蛊虫的房间,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
但总有一只干燥温暖的手会覆上我的额头,或有力地握住我的手,将我从噩梦的边缘拉回来。
我隐约能听到孩子们微弱但坚韧的哭声,还有一些夹杂着英文的、冷静而专业的交谈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终于彻底清醒过来。
睁开眼,是纯白的天花板,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
我动了动手指,那蚀骨的剧痛竟然消失了,只剩下腹部刀口处细微的牵扯感。
我低头看去,伤口已经被重新处理过,缝合得整整齐齐,上面覆盖着干净的纱布。
脸上的伤也涂了药膏,凉丝丝的。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霍霆深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似乎一夜未睡,眼下有淡淡的青色,但脊背依旧挺直。
见我醒来,他起身倒了杯温水,用棉签沾湿,轻轻润湿我干裂的嘴唇。
“我的孩子……”我嗓音沙哑得几乎发不出声音。
“很安全。”
他言简意赅,“专家看过了,只是普通的高烧,已经退了。现在睡得很安稳。”
我眼眶一热,泪水无声地滑落。
“顾氏最近的几个项目都出了问题,我一直在盯着他。”
霍霆深平静地解释,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昨晚,恰好看到他带人进去。”
所以,他不是凭空出现的,而是一头早就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的猎人。
我看着他,想说声谢谢,却觉得这两个字太过苍白。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将一张崭新的身份证件放在我的床头柜上。
“你和孩子都需要一个全新的开始。沈清欢已经死了,死在了顾辰轩的病房里。”
我拿起那张证件,上面的名字是:叶清欢。
照片上的女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是我,又不是我。
“你的孩子,我也安排好了新的身份。”
霍霆深继续说,“顾辰轩找不到你们。在这里,你们很安全。”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的脸上,“叶小姐,你的仇,我们一起算。”
没有激烈的承诺,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谈论一笔生意,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量。
他叫来护士,用轮椅推着我去了育婴室。
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我看到了我的两个孩子。
他们并排躺在保温箱里,小脸不再是病态的潮红,呼吸平稳,睡颜安详。
我把手贴在玻璃上,仿佛能感受到他们的体温。
从地狱到人间,不过是一扇窗的距离。
接下来的日子,我在霍家的私人医疗基地里接受着最好的治疗。
身体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心理上的裂痕,也在这种绝对的安全和尊重中,被一种冰冷的恨意和蓬勃的生机填满。
霍霆深偶尔会来看我,每次都会带来一些商业杂志或是顾氏集团的内部资料。
他会向我分析顾辰轩商业布局上的漏洞,讲解那些我从未接触过的资本运作。
有一天,他带来一台平板电脑,上面是霍氏集团错综复杂的商业版图。
“想玩玩吗?”他问。
我接过平板,指尖划过屏幕上那些代表着亿万资产的线条和名字,最后,定格在“顾氏集团”那四个字上。
我抬头看他,慢慢地笑了一下:“玩,怎么不玩?不过,得让他把医药费先付了。”
5
顾辰轩冲进病房时,里面空无一人。
他心头一空,随即暴怒如雷。
“人呢!”
他一把揪住护士长的衣领,双目赤红。
护士长吓得浑身发抖:“顾……顾先生,沈小姐她……抢救无效,已经……”
“放屁!”顾辰轩一把将她推开,像一头困兽,砸毁了病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不信,他一个字都不信。
顾氏和军方的力量被同时调动,以医院为中心展开了雷霆万钧的地毯式搜索。
然而,霍霆深的收尾工作干净得可怕,别说人,连一丝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
每一次的“查无此人”都像一记重锤,砸在顾辰轩紧绷的神经上,让他愈发狂躁。
他下令彻查当日所有相关的医护人员,却始终问不出沈清欢的下落。
就在他快要失去所有耐心时,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实习医生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当日负责过沈清欢病房的人。
顾辰轩把他拎到一间无人的杂物间,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他。
那实习医生被他身上骇人的气场压得快要窒息,终于崩溃了,语无伦次地喊:
“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孩子……孩子根本不是中毒,是……是高烧不退!还有那个蛊……蛊虫,不是假的!真的有虫子在爬……”
顾辰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一脚踹开林婉柔的病房门。
林婉柔正对着镜子敷面膜,见他进来,立刻换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辰轩,你终于来看我了,我好怕……”
“孩子是不是高烧?”顾辰轩打断她,声音冰冷。
林婉柔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眼泪流得更凶:“是清欢……是她不肯给孩子用好药,非要用那些偏方,才把孩子烧成那样的!我劝过她了,可她不听啊!”
她哭得梨花带雨,演技一如既往的精湛。
若是从前,顾辰轩或许就信了。
但现在,他看着她,只觉得那张脸无比陌生。
他想起过去林婉柔每一次恰到好处的“晕倒”,每一次都像个无辜的“受害者”。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林婉柔惊慌的呼喊,他充耳不闻。
他第一次对自己深信不疑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他动用了自己最隐秘的势力,开始暗中彻查林婉柔的底细,连她最信任的几个助理,都成了他调查的目标。
夜深人静,顾辰轩无法入睡。
他脑海里反复闪现的,是沈清欢最后望向他的那个眼神。
那里面没有爱,没有怨,只有一片死寂的、彻骨的恨意和绝望。
那眼神像一根针,扎在他心口,不深,却绵绵不绝地疼。
6
调查结果送到顾辰轩手上时,已经是深夜。
没有长的文字报告,只有几张泛黄的旧照片和一份军方的绝密档案复印件。
第一张照片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笨拙地用手帕包扎一个男孩手臂上的伤口,女孩脸上全是泥,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那张脸,分明是年幼时的沈清欢。
顾辰轩的手指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一直以为,当年救他的是林婉柔。
档案袋里,是林家与境外军火走私集团的资金往来记录,时间线完美地对上了沈清欢父亲被诬陷撤职的那一年。
真相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将他十年来深信不疑的一切捅得千疮百孔。
原来所谓的救命之恩,不过是一场处心积虑的冒名顶替。
他驱车来到医院,林婉柔的VIP病房里温暖如春。
她正和朋友通电话,炫耀着新到的限量款手袋,见到他,立刻挂断电话,脸上堆起楚楚可怜的笑意:
“辰轩,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顾辰轩没说话,只是将那张旧照片扔到她面前。
林婉柔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开始在病房里翻找,动作不紧不慢,却带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平静。
他打开衣柜,将那些名贵的衣裙一件件扔在地上,最后,目光落在一个上了锁的行李箱上。
他直接用蛮力扯开了锁扣。
箱子里,没有珠宝,只有一件血迹斑斑的病号服,和一张照片。
照片上,沈清欢躺在地上,身上布满了可怖的红痕,眼神空洞,仿佛已经死了。
顾辰轩的呼吸在那一刻停滞了。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崩断。
他没有碰林婉柔一根手指,而是抓起电话,声音嘶哑地发出指令。
片刻之后,顾氏所有高层和全城的媒体记者都收到了消息,蜂拥而至。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撕碎了林婉柔满柜的华服,然后将她像垃圾一样丢在病房门口。
“说啊,”他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走廊鸦雀无声,
“告诉他们,你是怎么顶替了清欢的功劳,怎么构陷她的父亲,怎么伪造她下蛊,怎么拍下这张照片,准备欣赏她被毒虫啃噬至死的!”
每一个字,都砸在林婉柔的脸上。
她彻底崩溃了,披头散发地尖叫:“是沈清欢!是她这个毒妇!辰轩,你被她骗了!”
顾辰轩看着她,眼神里只剩下彻骨的冰冷和厌恶。
“堵上她的嘴。”
立刻有人上前,用胶带封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林氏集团一夜倾覆。
所有资产被强制清算,充入以沈清欢名义成立的慈善基金。
林婉柔则被送进了一家位于边远山区的精神病院,没有治疗,没有探视,只有四面冰冷的墙壁。
处理完这一切,顾辰轩独自回到沈清欢那间空无一物的病房。
他坐在冰冷的床沿,看着窗外由黑转灰的天空。
一夜未眠。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病房时,也照亮了他鬓边触目惊心的一片雪白。
那白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发根疯狂蔓延。
几天后,一则消息引爆了整个商界。
顾氏集团总裁顾辰轩宣布,放弃所有股份与职位,并将个人全部财产注入慈善基金,无限期中止所有商业活动。
昔日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成了全城最大的笑柄。
可顾辰轩对此毫无反应。
他离开了那座城市,开始了一场没有终点的寻找。
他眼中所有的光,都熄灭了,只剩下寻找她的执念。
7
时光荏苒,两年一晃而过。
我从霍霆深的情报网里,看到了顾辰轩一夜白头,也看到了他对林婉柔那些狠厉的报复手段。
我的心没有一丝波澜,那些迟来的深情和忏悔,不过是鳄鱼的眼泪。
今晚是顾氏的周年庆典,也是我为他准备的终场大戏。
庆典会场灯火辉煌,宾客云集。
当我挽着霍霆深的手臂,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孩子出现时,入口处瞬间安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胶着在我们身上,惊艳、探究、疑惑。
年年有些怯场,小手紧紧攥着霍霆深的手指,小声问:“爹地,他们为什么都看我们?”
霍霆深将他抱起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清:“因为爹地和妈咪,是全场最幸福的人。”
我的目光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那个萧索的身影上。
顾辰轩穿着昂贵的西装,却掩不住身形的憔悴和两鬓的斑白。
他正端着酒杯,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手猛地一抖,杯中的酒液泼洒出来,他却毫无察觉。
他的视线死死地钉在我身上,从震惊,到狂喜,再到难以置信。
当岁岁仰着小脸,用甜糯的声音对霍霆深说“爹地,我想吃那个小蛋糕”时,顾辰轩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他像一头被瞬间击垮的困兽,眼中的光彻底熄灭。
他疯了一样冲过来,嘴里嘶哑地喊着我的名字:“清欢!”
声音里裹挟的悔恨与渴望,浓重得让人窒息。
但还没等他靠近,霍霆深的保镖就如两堵墙般拦在了他面前。
他被隔绝在外,只能用那双赤红的眼睛,绝望地看着我。
我没看他,只是蹲下身,温柔地替岁岁擦掉嘴角的奶油,又理了理年年微乱的领结。
然后我站起身,对着霍霆深平静开口:“霆深,我们去那边吧。别让不相干的噪音,惊扰了孩子。”
我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像冰锥刺进顾辰轩的耳膜。
他浑身一颤,看着我眼中那片不起波澜的死寂,再看看孩子们依偎在霍霆深身边幸福的笑脸,他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众目睽睽之下,他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呆了,窃窃私语声四起。
“欢欢,我错了……你再看我一眼,就一眼……”他跪在那里,像个摇尾乞怜的乞丐,卑微到了尘埃里。
可我没有回头。
庆典结束,我坐在别墅温暖的客厅里,看着监控画面。
顾辰轩就跪在别墅的雕花铁门外,冰冷的雨水将他浇得浑身湿透。
他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无声地重复着那句“我错了”。
霍霆深递给我一杯热牛奶:“让保安处理吧,明天别吓着孩子。”
我接过杯子,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语气淡漠:“通知媒体,就说顾氏集团前总裁,因丧妻之痛,积郁成疾,已精神失常。”
8
第二天,关于顾辰轩精神失常的新闻铺天盖地。
我一边给岁岁喂着饭,一边扫了眼财经头条,标题刺眼——《商业巨擘的陨落:顾氏总裁疑似因丧妻之痛精神崩溃》。
“妈咪,报纸上的人是那个坏叔叔吗?”年年指着照片,小眉头皱着。
我放下报纸,用餐巾给他擦了擦嘴:“一个不重要的人。吃饭。”
霍霆深坐在我对面,将一份文件推了过来:“顾氏的内部财务报表,还有几个正在洽谈的项目漏洞。”
我翻开文件,上面的商业机密和致命弱点,果然都是顾氏的核心。
他这是在剖开自己的胸膛,把心脏亲手递给我。
我合上文件:“帮我准备一个项目,收购案,看起来有利可图,但实际上是个无底洞。我要他亲自来谈。”
霍霆深没有问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不出所料,顾辰轩来了。
在霍氏集团的会议室里,他看都没看合同条款,直接在末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助理在一旁急得满头大汗,几乎要跪下:“顾总,您不能签!这是陷阱啊!”
顾辰轩却只是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我,那眼神里是一种病态的灼热和满足。
最后的收网,定在了顾氏的股东大会上。
我以霍氏集团最大债权人的身份,在霍霆深的陪同下强势入场。
会议室里,所有股东都面色凝重,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顾辰轩就坐在主位上,却像个局外人。
当我的律师宣读完资产核算和收购提议后,全场哗然,斥责和怒骂声此起彼伏。
顾辰轩却在这时慢慢站了起来,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我……我同意。我自愿将顾氏所有核心产业,无偿转让给霍氏集团,作为……作为对叶清欢小姐的弥补。”
话音刚落,他被愤怒的股东们当场弹劾,保安将他架了起来,像拖一条死狗一样往外拖。
他挣扎着回头,目光越过所有愤怒和鄙夷的面孔,只为寻找我。
我终于抬眼,冰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三秒。
他看见了,随即笑了。
那笑容空洞又悲哀,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霍霆深握住我的手:“结束了。”
我摇摇头,视线转向窗外:“不,他的痛苦,还远远不够。”
我下令,继续追缴顾氏旁支的债务,让所有与“顾”字相关的产业彻底崩盘。顾氏这个名字,很快就将化为历史尘埃。
顾辰轩失去了一切,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但他却有了新的执念。
每晚午夜,他都会准时出现在我的别墅外,隔着那道冰冷的雕花铁门,一遍遍唱着我曾经最爱的那首歌。
嘶哑的歌声在夜风里飘荡,让人毛骨悚然。
霍霆深从书房下来,皱眉看着监控里那个在垃圾桶旁翻找食物的瘦削身影:“我去让保安处理。”
“不用。”我喝完杯中的牛奶,平静地对管家吩咐,
“把花园的自动喷淋系统打开,定时午夜十二点,别吵到孩子睡觉。”
从此,每晚的歌声总是在响起不久后,被刺耳的喷水声和一声压抑的闷哼打断。
那个身影会在冰冷的水柱下瑟瑟发抖,最后蹒跚着消失在夜色里。
9
喷淋系统运行了一周,那道瘦削的身影便从午夜的监控里消失了。
我以为他终于放弃,霍霆深却递给我一沓照片。
“他换了策略。”
照片的背景是我常去的咖啡馆、健身房,甚至还有年年和岁岁学校门口的街角。
顾辰轩穿着破旧的衣服,像个背景板里的污渍,远远地看着。
霍霆深的手指在照片上点了点:“已经派人处理了,警告他再靠近学校,就不是喷水这么简单。”
几天后,媒体上铺天盖地都是我与霍霆深带着孩子出席慈善亲子活动的新闻。
照片上,霍霆深将岁岁高高举起,年年坐在他的另一边肩膀上,我们一家四口笑得温馨和睦。
霍霆深拿到报纸时吹了声口哨:“这张拍得不错,可以放大挂在客厅。”
年年凑过来,指着报纸问:“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又多了个爸爸?”
霍霆深立刻把他抱进怀里,捏着他的鼻子逗他:“我当备用爸爸这么久,该转正了吧?”
我看着他们笑闹心情不错。
当晚就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顾辰轩在街头看到电子屏新闻后吐血晕倒,被路人送医。
他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和钱,只有一个钱包,里面放着一张陈旧的照片。
第二天,晚宴上,我挽着霍霆深的手臂,刚和几位宾客寒暄完毕,就看见顾辰轩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他直直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眼神里是破釜沉舟的疯狂。
在他膝盖弯曲的前一秒,霍霆深安排的四名保安已经从两侧精准地架住了他的胳膊,像处理一个醉酒闹事的疯子,干脆利落地将他往外拖。
“清欢!叶清欢!”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脖子上青筋暴起,“我错了!你看看我!求你看看我!”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场闹剧上。
我端起香槟,转头对霍霆深笑了笑:“这里的安保,比我想象的还要专业。”
他被拖拽着,挣扎回头,目光绝望地锁定我。
我甚至没有看他一神,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被塞进门外的垃圾运输车里。
第二天,全城的报纸头条都是他被保安架走的狼狈照片,标题刺眼——《顾氏前总裁疯魔追爱,沦为京城最大笑柄》。
10
京城笑柄的热度还没散去,霍霆深就带回了顾辰轩的最新消息。
他将一份体检报告扔在桌上,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你的头号粉丝,可能要退圈了。”
我扫了一眼,晚期胃癌,扩散得很彻底。
“他拒绝了所有治疗,”霍霆深说到。
“还拒绝了顾家远亲的接济,指名要去一个地方等死。”
他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带了点玩味:“城郊那家废弃医院的307病房,他说他对那儿有感情。”
那是我曾被他囚禁的地方。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此后,关于顾辰轩的消息,都由霍霆深以一种近乎讲段子的方式传来。
“今天打扫卫生了,把墙上你当年撞出来的血迹擦干净了。”
“不知从哪儿淘换来一块破翡翠,在病床上刻了两只鸭子,手都磨破了。”
“他说他想孩子们了。”
最后这条消息传来时,我正在看年年和岁岁的设计课作业,他们用软陶捏了奇形怪状的“爸爸妈妈”。
我嗯了一声,把一个歪脖子小人摆在霍霆深面前:“你看,这是你。”
霍霆深捏着那个丑兮兮的陶人,笑骂:“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几天后,他带回来一个盒子。
“临终遗产,”他打开盒子,表情有些一言难尽,“这次的手工活儿还行,审美总算上线了。”
盒子里是一对木质的长命锁,上面用笨拙的刀法刻着“年年”、“岁岁”。
旁边是一支玉簪,是我很多年前过生日时,缠着他买下的。
最下面,是一封信。
信封上写着“年年岁岁亲启”。
字迹颤抖,几乎不成形。
信里没有一句悔过,没有一句辩解,通篇都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叮嘱。
“要听妈咪的话,她很辛苦。”
“霍叔叔是好人,要像爱妈咪一样爱他。”
“要快乐,要平安,不要像我。”
我将信纸折好,放回盒子。
霍霆深一直安静地看着我,此刻才开口:“要扔掉吗?还是老规矩,叫记者来拍?”
“不用。”我盖上盒盖,“收起来吧。”
他没再多问。
顾辰轩的生命力比医生预估的要顽强。
一周后,霍霆深说,他拖着最后的力气,偷偷跑到了公司对面的街角公园。
那天下午,霍霆深带着年年和岁岁在公司楼下的草坪上放风筝。
他隔着一条马路,远远地看着。
霍霆深的人汇报说,他看着看着就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最后身体一软,彻底倒了下去,再没醒来。
11
霍霆深带回这个消息时,我正陪年年岁岁拼着一幅巨大的星空乐高。
他没有用那种讲段子的轻松语气,只是站在我身后,声音很平:“医院那边来电话了,医生说,可能就是今晚。”
我手上拼乐高的动作没停。
“他一直叫你的名字,含糊不清,但护士听明白了。”霍霆深看着我,“还是那个病房,307。”
我嗯了一声。
他继续说:“我可以让人把整层楼都清空,你想去或者不想去,都没人打扰。”
我终于停下手,转头看他。
“去看看吧。”我说,“总得亲眼确认一下,噩梦是不是真的醒了。”
他这才把视线转回我脸上,点了点头:“需要我帮你预订点宵夜吗?我听说城南新开的粥铺味道不错,看完正好过去。”
这句不合时宜的话,却让我紧绷的神经松了一下。
那家废弃医院比记忆中更破败,霍霆深的人守在外面,我一个人走在那条通往307的走廊上。
这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病房门换了,上面镶嵌了一块巨大的单向玻璃。
我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情景。
病床上的那个人,已经脱了相,只剩下一副骨架撑着蜡黄的皮肉。
他的颧骨高高耸立,眼窝深陷,如果不是那双眼睛还固执地睁着,他看上去就像一具早就干枯的尸体。
他怀里抱着一件东西,是我当年被毒虫咬伤后,换下来的那件血衣,上面暗红色的痕迹早已干涸发黑。
另一只手里,紧紧攥着那支玉簪。
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头颅僵硬地转向门口。
隔着一层玻璃,他的目光捕捉到了我。
他的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漏气一样的嗬嗬声,却拼不成一个字。
他抬起握着玉簪的那只手,朝我的方向伸过来,眼神里是赤裸的乞求。
我没有动,也没有表情。
我只是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平静地看向他床头柜上那个歪歪扭扭的木刻鸭子,又看了看墙上被他擦拭干净的墙壁。
我的冷漠,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眼中最后的光。
那只伸出的手颓然落下。
他脸上的痛苦和挣扎忽然间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嘴角甚至还扯出了一个难看的弧度,像是在笑。
他看着我,最后闭上了眼睛。
床边的仪器上,那条微弱跳动的线,骤然拉成了一条直线,发出尖锐而持久的长音。
护士从走廊另一头冲了进去,我后退一步,隐入阴影。
我看着他们掀开他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然后摇着头,拉过白布,盖住了他的脸。
纠缠了两辈子的恨意,在这一刻忽然就散了,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只剩下一片空茫。
我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当晚,我找出那个装着离婚协议碎片的盒子,在阳台上,用打火机点燃了那些泛黄的纸片。
火光映在我的瞳孔里,那些纸张蜷曲,变黑,化为灰烬。
一阵夜风吹过,将最后的余烬吹向京城繁华的夜色里,再也找不见踪迹。
12
我与霍霆深的婚礼,定在了初秋。
霍氏庄园里,宾客云集。
我穿着霍霆深亲自参与设计的婚纱,裙摆上缀满了细碎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
神父念着誓词,我有些走神。
年年穿着一身笔挺的小西装,捧着戒指盒,一脸严肃地站在神父旁边,小大人似的监督着全场。
岁岁的小裙子和我的婚纱是同款,抱着一捧小小的满天星,正好奇地戳着旁边一尊天使雕像的屁股。
霍霆深在我耳边低语:“现在反悔,需要赔付的违约金可不低。”
我回过神,看他一本正经地调侃,没忍住笑意。
站在他对面的年年立刻清了清嗓子,投来一个不满的眼神,用口型对我们说:“严肃。”
全场宾客都笑了。
我拿起戒指,套上霍霆深的手指,在他收回手之前,轻轻捏了捏他的指节。
他反握住我的手,十指紧扣。
“我愿意。”我们异口同声。
婚礼后不久,霍霆深在看财经早报时,将其中一页抽了出来,随手扔进了壁炉。
我瞥见标题,是关于顾氏集团最后一部分资产被清算拍卖的新闻。
“一些废纸,占地方。”他头也不抬,继续翻看剩下的报纸。
后来听人说起,顾家彻底败落,林婉柔在精神病院里状况很不好,时常对着墙壁又哭又笑,嘴里重复着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
这些消息传到我耳朵里时,我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在听一段与自己无关的坊间奇闻。
几年后,我一手创办的“繁星”慈善基金会,捐赠的第一所儿童医院正式落成。
剪彩仪式那天,霍霆深带着已经长成半大少年的年年和亭亭玉立的岁岁,站在人群里为我鼓掌。
年年依旧是那副小酷哥的模样,但嘴角压不住。
岁岁则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喊着“妈妈好棒”。
仪式结束后,我走进医院大厅,荣誉墙上挂着许多捐赠者的照片。
在最角落的一个位置,我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照片下方没有名字,只标注着“匿名捐赠者”。
照片里的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背景是一片湛蓝的天空,眼神干净,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属于顾辰轩的模样。
我伸出手,指尖停在冰冷的玻璃上,离他的脸还有一寸的距离。
身后传来岁岁清脆的声音:“妈妈,看什么呢?”
我收回手,转身将她抱进怀里。
“没什么,看一个很久以前的朋友。”
年年走过来,拉住我的另一只手,仰头看我:“妈妈,爹地说晚上带我们去城南吃那家新开的粥。”
“好。”
我们一家四口走出大厅,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
一只白色的蝴蝶从花丛中飞起,绕着我盘旋了一圈,轻轻停在我的肩头,又很快振翅飞向了更高更远的天空。
我抬头望去,天高云淡。
纠缠两世的恩怨,至此,尘埃落定。
我们,两不相欠。
更新时间:2025-07-06 11:3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