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跪求我捐祖产精选章节
第一章
我拿到那张诊断书的时候，手在发抖。
胃癌晚期。
医生的话在耳边嗡嗡作响，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死死盯着那几个字，希望它们能自己消失。
"苏念，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摇摇头，收起诊断书。走出医院的那一刻，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回到茶楼，顾明轩正在和几个生意伙伴谈事。看到我，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继续讨论着什么项目。
我站在二楼的窗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这家茶楼是我祖母留给我的，三层小楼，青砖黛瓦，古色古香。十年前我接手时，这里还是个破破烂烂的老房子。这些年我一点一点装修，一个客人一个客人积累，才有了今天的规模。
脚步声响起，顾明轩走了上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转过身，看着这个和我结婚五年的男人。他还是那么帅气，西装笔挺，头发一丝不苟。只是眼神里少了些什么，具体是什么，我说不清楚。
"没什么，就是有点累。"
"那你早点休息。"他看了看手表，"我今晚有个应酬，可能回来得晚。"
应酬。又是应酬。
这个词我听了太多遍，以至于现在听到都觉得恶心。
"明轩。"我叫住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想我吗？"
他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说什么傻话。好好的人能去哪？"
他下楼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窗边。
我摸了摸肚子，那里正隐隐作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啃咬，一下一下，撕心裂肺。
楼下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透过窗帘的缝隙，我看到顾明轩的车驶离。副驾驶上坐着一个女人，长发飘飘，侧脸精致。
白茹雪。
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三年前，白茹雪回国了。说是要发展事业，实际上是为了顾明轩。她是他的初恋，大学时代的校花，家境优越，才貌双全。当年她出国留学，顾明轩等了她两年，最后还是选择了和我结婚。
我一直以为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直到她回来，我才发现，有些东西从来没有真正结束过。
顾明轩开始经常不回家，总是说有应酬，有合作要谈。偶尔回来，也是匆匆洗个澡就睡觉，和我说话都懒得多说几句。
我想过质问，想过闹，想过离婚。但最终什么都没做。
因为我爱他。
即使知道他在欺骗我，即使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我还是爱他。
这份爱卑微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
夜深了，我坐在茶楼里，给自己泡了一壶普洱。苦涩的茶香在舌尖蔓延，就像我现在的心情。
手机响了，是条短信。
"明轩今晚住我这里，你别等了。——茹雪"
我看着这条短信，突然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们连装都懒得装了。
我关了茶楼的灯，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街上很安静，只有路灯孤零零地亮着。
回到家，空荡荡的房子让我感到窒息。我走进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挂着顾明轩的衣服。我伸手摸了摸，料子很好，但已经没有温度了。
就像我们的婚姻。
我拿出那张诊断书，在床头灯下又看了一遍。胃癌晚期，医生说最多还有半年时间。
半年。
够了。
够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够我给自己一个体面的结局。
我拿出纸笔，开始写遗嘱。茶楼归顾明轩，存款也归他，还有这套房子，所有的一切都归他。
写到最后，我停了下来。
为什么要都给他？
他有白茹雪，不需要我的这些东西。而且，这些本来就是我一个人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茶楼是我祖母的遗产，存款是我这些年经营茶楼赚来的，房子是我的嫁妆。
他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我撕掉了刚写的遗嘱，重新写了一份。茶楼捐给慈善机构，存款留给我唯一的弟弟苏城，房子卖掉，钱也给弟弟。
至于顾明轩，什么都别想得到。
写完遗嘱，我突然感到轻松了很多。就像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明天，我要去找律师，把遗嘱公证一下。然后，我要好好活完这最后的半年。
不为任何人，只为我自己。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律师事务所。
方正是我大学同学，毕业后做了律师。这些年我们虽然联系不多，但关系一直不错。
"苏念？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方正看到我有些意外。
"想让你帮我写个遗嘱。"
他愣住了："遗嘱？你才三十岁，写什么遗嘱？"
我把诊断书拿给他看。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这是真的？"
"假不了。"我苦笑，"所以需要你帮我把后事安排好。"
方正沉默了很久，才开口："苏念，我很难过。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说。"
"谢谢。"
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茶楼捐出去，存款和房产都留给弟弟，给顾明轩留一封信就行了。
方正皱着眉头："你确定要这样做？顾明轩毕竟是你丈夫。"
"正是因为他是我丈夫，所以我才这样做。"我的声音很平静，"方正，有些事情你不知道。这个男人不值得我为他留下任何东西。"
方正没有再问，开始帮我起草遗嘱。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我感觉浑身轻松。就像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回到茶楼，已经是中午了。几个老客人正在楼下品茶聊天，看到我都热情地打招呼。
"小苏，你今天气色不错啊。"
"是啊，看起来精神多了。"
我笑着应付过去，心里却在想，他们要是知道我得了癌症，还会这样轻松地和我聊天吗？
下午，白茹雪来了。
她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踩着高跟鞋走进茶楼。几个男客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去。
"苏念姐，好久不见。"她笑得很甜，"听明轩说你身体不太好，我特意来看看你。"
明轩告诉她我身体不好？
我心里一沉，但脸上还是保持着笑容："谢谢你的关心。要喝点什么？"
"来壶龙井吧。"
我亲自给她泡茶。白茹雪坐在窗边的位置，优雅地端起茶杯。
"苏念姐，你这茶楼真不错。古色古香的，很有味道。"
"谢谢。"
"听说是祖传的？"
"嗯，我祖母留下的。"
白茹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苏念姐，我想和你谈谈。"她放下茶杯，"关于我和明轩的事。"
来了。
我早就知道她不是来看我的。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有误解。"白茹雪的声音很轻柔，"但我想让你知道，我和明轩之间是真心相爱的。我们从大学开始就在一起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要出国，我们早就结婚了。"
"所以呢？"
"所以我希望你能成全我们。"她看着我的眼睛，"苏念姐，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伤害你。但是感情这种东西，不是先来后到就能决定的。明轩爱的人一直是我，这一点你应该知道。"
我沉默了。
她说得对，顾明轩爱的人确实是她。这五年的婚姻，我只是一个替代品。
"你想要什么？"
"离婚。"白茹雪直接说出了目的，"我希望你和明轩离婚。"
"如果我不同意呢？"
"苏念姐，你是个聪明人。"白茹雪笑了，"你觉得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这样的婚姻还有什么意义？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让彼此都解脱。"
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拟好了。你看看，如果没问题的话..."
我接过文件，快速扫了一眼。财产分割那一栏让我愣住了。
茶楼归顾明轩，存款一人一半，房子归顾明轩。
"这份协议有问题。"我把文件还给她，"茶楼是我的祖产，房子是我的嫁妆，凭什么给他？"
白茹雪的脸色变了变："苏念姐，你们是夫妻，夫妻共同财产应该平分。"
"茶楼和房子都是婚前财产，不属于夫妻共同财产。"我冷冷地说，"白小姐，你找错律师了。"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苏念姐，你不要为了赌气就..."
"赌气？"我站起来，"白小姐，是你来找我要求离婚的，不是我求着你们。如果你们想离婚，可以，但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分钱。"
白茹雪的脸彻底黑了。她收起文件，站起来："苏念姐，我以为你是个明事理的人。看来我高估你了。"
"彼此彼此。"
她踩着高跟鞋离开了，走得很急，仿佛恨不得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我坐回椅子上，心跳得很快。
刚才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什么。
白茹雪不只是想要顾明轩，她还想要我的财产。茶楼虽然不大，但这些年经营得不错，价值不菲。加上房子和存款，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难怪她要来找我谈离婚。
原来这就是她的真正目的。
晚上，顾明轩回来了。他的脸色很难看，一进门就冲我发火。
"苏念，你今天是不是为难茹雪了？"
"为难？"我看着他，"她来我的茶楼，我好茶好水招待她，这叫为难？"
"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顾明轩烦躁地松了松领带，"离婚协议的事，你为什么不签？"
"因为协议有问题。"
"什么问题？"
"茶楼是我祖母留给我的，房子是我的嫁妆，凭什么在离婚的时候给你？"
顾明轩愣了一下，然后说："我们是夫妻，这些年我也为茶楼的经营出了力，应该有我的份。"
我差点笑出声。
"你出了什么力？这五年来，你来茶楼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茶楼能有今天，完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苏念，你别这样。"顾明轩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知道你对茹雪有意见，但这件事和她没关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离婚，我们可以再谈谈。"
"再谈什么？谈你和她的奸情？"
"苏念！"
"怎么？我说错了吗？"我站起来，"顾明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三年来，你有多少个晚上是和她在一起的？昨晚她还给我发短信，说你住她那里了。"
顾明轩的脸涨得通红，半天说不出话来。
"苏念，我..."
"你什么都别说了。"我打断他，"我累了，想休息了。你要睡沙发还是去找你的白茹雪，随便你。"
说完，我转身上楼，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客厅里。
第三章
接下来的几天，顾明轩一直没回家。
我也乐得清静。茶楼的生意一如既往，客人来来往往，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只是身体越来越差了。经常胃疼，吃不下东西，人也瘦了一圈。几个老客人都说我最近看起来很憔悴，让我注意身体。
我只是笑笑，没有解释。
这天下午，弟弟苏城突然来了。
"姐，你怎么瘦成这样？"他一见面就关切地问。
苏城比我小五岁，今年二十五，在一家广告公司做设计。长得很帅，性格也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最近胃口不太好。"我给他泡茶，"你怎么有空过来？"
"姐夫给我打电话，说你们要离婚了？"
我手一抖，茶水洒了一些出来。
"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性格不合，和平分手。还说如果你同意离婚，会给我一笔钱。"苏城皱着眉头，"姐，到底怎么回事？"
我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告诉他实话。
"小城，我得病了。"
"什么病？"
我把诊断书拿给他看。苏城看完脸都白了。
"姐...这是真的吗？"
"真的。"
苏城抱住我，哭了起来："姐，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我拍拍他的背，"医生说了，已经是晚期，没法治了。"
"那姐夫知道吗？"
"不知道。"我苦笑，"他现在满心思都在别的女人身上，哪里会关心我的死活。"
苏城松开我，眼中满是愤怒："他们欺人太甚！姐，你不能便宜了他们。"
"我知道。"我把遗嘱的事告诉了他，"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茶楼捐出去，钱都留给你。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苏城摇头："姐，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好好的。"
"傻弟弟。"我摸摸他的头，"人终有一死，早晚而已。你要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好工作，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
苏城又哭了起来。我们姐弟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
第二天，顾明轩又来了。这次他带来了方正。
看到方正，我很意外："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方正有些尴尬："苏念，明轩找到我，说想和你商量离婚的事。"
"商量？"我冷笑，"有什么好商量的？"
顾明轩从包里拿出一份新的离婚协议："苏念，这是重新拟的协议。茶楼归你，房子也归你，我只要一半存款。"
我看了看协议，确实如他所说。
"怎么，良心发现了？"
"苏念，我们好聚好散，不要闹得太难看。"顾明轩的语气很诚恳，"这些年确实是我对不起你，我向你道歉。"
我差点被他的虚伪恶心到。
"道歉就够了？"
"不够的话，我可以再补偿你一些钱。"
"我不要你的钱。"我把协议推回去，"我什么都不要，只要你们消失在我面前。"
顾明轩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不离婚。"
"为什么？"顾明轩急了，"苏念，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如愿。"我笑了，"怎么，很着急吗？"
方正在一旁看着，欲言又止。他知道我的身体状况，大概猜到了我的想法。
顾明轩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念，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我站起来，"顾明轩，过分的是你！结婚五年，你在外面有女人，冷落我，忽视我，现在还想让我净身出户给你们让路。你说谁过分？"
"我没有让你净身出户，我已经把茶楼和房子都留给你了。"
"那是我本来就有的，不是你的恩赐。"
顾明轩彻底失去了耐心："苏念，你就是想拖着我，不让我和茹雪在一起，对不对？"
"对。"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就是要拖着你。怎么样？"
他愤怒地拍桌子："你太自私了！"
"我自私？"我笑了，"顾明轩，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自私？"
方正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苏念，要不你们先分居一段时间，等冷静下来再谈？"
我看了方正一眼，知道他是在为我考虑。分居的话，我可以安静地度过最后的时光，不用再看顾明轩的脸色。
"可以。"我同意了，"但是分居期间，他不许带女人回这个家。"
顾明轩想说什么，被方正拦住了。
"行，就这样决定。"方正说，"明轩，你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顾明轩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当天晚上，他就收拾了几件衣服离开了。走的时候，连句告别的话都没说。
我站在窗边，看着他的车消失在夜色中。
终于清静了。
房子里重新恢复了宁静。我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坐在客厅里慢慢品味。苦涩的茶香在口中蔓延，就像我这些年的生活。
但是现在，我不用再忍受了。
手机响了，是方正打来的。
"苏念，你真的决定不离婚？"
"嗯。"
"你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沉默了一会儿："方正，你知道我的情况。我时间不多了，但我不想便宜了他们。"
"可是这样下去，你自己也痛苦。"
"痛苦？"我笑了，"方正，我现在一点都不痛苦。相反，我觉得很解脱。"
方正叹了口气："苏念，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
"没有但是。"我打断他，"方正，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帮我调查一下白茹雪的底细。我总觉得她不简单。"
方正沉默了一会儿："好，我试试看。"
挂了电话，我继续喝茶。
外面开始下雨了，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细碎的声音。我喜欢这种声音，让人感到宁静。
这样的夜晚，如果顾明轩还爱我的话，我们应该是依偎在一起看电视，或者聊聊一天的见闻。
但是现在，他在别的女人怀里。
算了，不想了。
我关了灯，准备上楼休息。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会是谁？
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了看。外面站着一个穿雨衣的人，看不清脸。
"谁？"
"苏念姐，是我，茹雪。"
白茹雪？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我打开门，她浑身湿淋淋地站在门外，头发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
"你怎么了？"
"苏念姐，我能进来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第四章
白茹雪坐在客厅里，我给她拿了毛巾和热茶。
她擦干头发，看起来疲惫不堪。
"苏念姐，谢谢你。"
"不客气。"我在她对面坐下，"这么晚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白茹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跪了下来。
"苏念姐，我求你了，和明轩离婚吧。"
我愣住了。她居然给我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我不起来。"白茹雪眼中含泪，"苏念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我真的很爱明轩。我们从大学就在一起了，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重新在一起，你不要拆散我们好吗？"
"你起来再说。"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我。"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茹雪，心情很复杂。她看起来确实很痛苦，眼泪一直在掉。
但是我想起她之前的那份离婚协议，心又硬了起来。
"白茹雪，你真的爱顾明轩？"
"当然。"
"那你为什么要在离婚协议里写上茶楼归他？"我冷冷地问，"如果你真的只是爱他这个人，为什么还要惦记我的财产？"
白茹雪的脸色变了变："那...那是律师建议的，我也不懂这些。"
"是吗？"我不相信她的话，"那份协议是你拿来的，你会不看内容？"
"苏念姐，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白茹雪急忙解释，"如果你愿意离婚，我可以保证不要你的任何财产。"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白茹雪咬了咬唇，突然说："苏念姐，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明轩手里？"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为什么这么坚持不离婚？"白茹雪直视着我的眼睛，"据我了解，你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既然明轩不爱你了，按理说你应该体面地退出才对。"
这个女人很聪明，居然看出了异常。
"你想多了。"我淡淡地说，"我就是不想离婚，没有别的原因。"
"真的吗？"白茹雪突然笑了，"苏念姐，你该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想拖着明轩陪葬吧？"
我的心猛地一跳。
她怎么会这么想？
"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白茹雪站了起来，"苏念姐，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最近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经常捂着肚子。这些都是生病的表现。"
我尽量保持镇定："我只是最近胃口不好。"
"是吗？"白茹雪走近我，"那你敢不敢和我一起去医院检查？"
"我为什么要和你去医院？"
"因为我想证实我的猜测。"白茹雪的眼中闪着精明的光芒，"苏念姐，如果你真的得了绝症，那我劝你还是早点和明轩离婚。你死了以后，他还是会和我在一起，到那时候你的财产还不是归他？倒不如现在就成全我们，还能落个好名声。"
这个女人的心真是狠毒。
"白茹雪，你给我滚出去。"
"我说中了？"白茹雪笑了，"看来我猜对了。苏念姐，你真的得病了。"
我强忍着愤怒："我让你滚出去，听到了吗？"
"好，我走。"白茹雪拿起包，"但是苏念姐，我会想办法证实我的猜测的。如果你真的病了，我会让明轩知道的。"
她说完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客厅里发抖。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她居然猜到了我的病情。如果她真的告诉顾明轩，那我的计划就全毁了。
不行，我不能让她得逞。
第二天一早，我就给方正打电话。
"方正，你调查白茹雪的事怎么样了？"
"有一些进展。"方正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苏念，你要有心理准备。"
"怎么了？"
"白茹雪的身份有问题。她出国这些年，并不是在留学，而是在做别的事情。"
"什么事情？"
"她涉嫌诈骗。"方正说，"我找人查了她的资料，发现她在国外的时候，曾经用假身份和几个富商交往，骗取了大量金钱。后来事情败露，她就逃回国了。"
我倒吸一口气："你确定？"
"确定。我手里有证据。"
"那她接近顾明轩的目的..."
"很可能就是为了钱。"方正说，"苏念，你要小心。这个女人很危险。"
我挂了电话，心情非常复杂。
原来白茹雪是个骗子。她接近顾明轩，根本不是因为爱情，而是为了钱。
可笑的是，顾明轩居然被她骗得团团转。
我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想了想，我决定暂时不说。顾明轩现在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即使我告诉他真相，他也不会相信的。
还不如让他自己去发现。
下午，顾明轩突然来了茶楼。他看起来很焦急。
"苏念，我听茹雪说你生病了？"
果然，白茹雪告诉他了。
"我没病。"我否认。
"真的没病？"顾明轩走近我，"你最近确实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好。"
"我只是最近工作累了。"
顾明轩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苏念，你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如果你真的没病，检查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我说了我没病，不需要检查。"
顾明轩的脸色沉了下来："苏念，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没有隐瞒什么。"我转身想走，被他拉住了。
"你不能走。"顾明轩的力气很大，"今天你必须跟我说清楚。"
"说什么？"
"说你为什么坚持不离婚，说你为什么最近这么反常，说你到底有没有生病。"
我挣脱了他的手："顾明轩，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是我妻子。"
"妻子？"我冷笑，"你还记得我是你妻子？那你和白茹雪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妻子？"
顾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苏念，我承认我对不起你。但是如果你真的生病了，我不能不管。"
"你不用管。"我冷冷地说，"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苏念..."
"够了。"我打断他，"顾明轩，我们已经分居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
顾明轩还想说什么，我已经上楼了。
他在楼下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我趴在窗口看着他的背影，心情很复杂。
或许，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只是这份关心来得太晚了。
晚上，苏城又来了。
"姐，姐夫今天来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他给我打电话，问我你是不是生病了。"苏城坐在我身边，"姐，要不要告诉他实话？"
"不要。"我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我想了想："等我快不行的时候再说吧。"
苏城眼圈红了："姐，你真的不想治疗吗？说不定还有希望的。"
"没有希望了。"我摸摸他的头，"医生说得很清楚，已经扩散了，治疗也只是延长一点时间，意义不大。"
"可是..."
"小城，姐姐已经想开了。"我笑了笑，"与其在痛苦中多活几个月，不如有尊严地走完最后的路。"
苏城抱住我，哭了起来。
我拍着他的背，心里也很难过。这个世界上，只有苏城是真心爱我的。等我走了，他会很孤单吧。
"姐，我舍不得你。"
"我也舍不得你。"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但是生死有命，我们改变不了。"
"姐，我想陪你。"
"不用。"我摇头，"你还年轻，要好好生活。姐姐留给你的钱，够你买房结婚了。"
"我不要钱，我只要姐姐。"
"傻弟弟。"
我们姐弟俩抱在一起，哭了很久。窗外的雨还在下，敲打着玻璃，就像我们的眼泪。
第五章
一个月后，我的身体明显恶化了。
胃疼得越来越厉害，经常疼得整夜睡不着觉。吃什么都想吐，体重掉得很快。照镜子的时候，我都快认不出自己了。
但我还是坚持经营茶楼。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我想把它过得有意义一些。
这天下午，方正又来了。
"苏念，你的气色很不好。"他关切地说，"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我给他泡茶，"有什么事吗？"
"关于白茹雪的调查有新进展。"方正压低声音，"我发现她和一个叫钱志强的人有联系。"
"钱志强是谁？"
"一个放高利贷的。"方正说，"据我了解，白茹雪欠了他很多钱，利滚利已经到了她还不起的地步。"
我皱了皱眉："所以她急着要和顾明轩结婚？"
"很可能。"方正点头，"如果她能嫁给明轩，拿到你们的财产，就能还清债务。"
"还有别的吗？"
"还有。"方正拿出一些照片，"这是她和钱志强见面的照片。看时间，是最近拍的。"
我看了看照片，白茹雪和一个光头男人在咖啡厅里交谈，表情很紧张。
"她现在压力很大。"方正分析，"如果不能尽快拿到钱，她可能会有危险。"
我沉思了一会儿："方正，能不能想办法让顾明轩看到这些证据？"
"你想让他知道真相？"
"是的。"我点头，"他有权知道自己爱的是什么样的女人。"
方正犹豫了一下："好吧，我想想办法。"
几天后，机会来了。
顾明轩约我在茶楼见面，说有重要的事要谈。
他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知道，他一定是看到了那些证据。
"苏念，我们谈谈。"他在我对面坐下。
"谈什么？"
"关于茹雪的事。"顾明轩的声音很沉重，"方正给我看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关于她的过去，还有她现在的情况。"顾明轩看着我，"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我没有否认："是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会相信吗？"我反问，"当时你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即使我告诉你，你也只会认为我在污蔑她。"
顾明轩沉默了。
"现在你知道了，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顾明轩把头埋在手里，"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你确实是个傻子。"我毫不客气地说，"为了一个骗子，伤害自己的妻子。"
"苏念，我知道错了。"顾明轩抬起头看着我，"你能原谅我吗？"
"原谅？"我笑了，"顾明轩，有些事情不是道歉就能解决的。"
"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你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顾明轩的脸色很难看："苏念，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顾明轩，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是认真的。"顾明轩站起来，"苏念，我们离婚吧。但是离婚后，我想重新追求你。"
我愣住了。
"你疯了？"
"我没疯。"顾明轩走到我面前，"苏念，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我发现，我真正爱的人是你。茹雪只是我的一个错误，一个我不应该犯的错误。"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顾明轩握住我的手，"苏念，给我一个机会，让我重新证明我的爱。"
我抽回手："顾明轩，你别做梦了。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
"为什么？是因为我之前的背叛吗？我可以用一辈子来弥补。"
"不是因为背叛。"我站起来，"是因为我不爱你了。"
这句话让顾明轩如遭雷击。
"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爱你了。"我冷静地重复，"顾明轩，你的背叛已经杀死了我对你的爱。现在的我，对你只有恨。"
"不，不可能。"顾明轩摇头，"苏念，你还爱我的，你只是在赌气。"
"我没有在赌气。"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顾明轩，如果我还爱你，我早就和你离婚了，让你去追求你的真爱。我之所以坚持不离婚，就是为了恶心你们。"
顾明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苏念，你不能这样对我。"
"我为什么不能？"我冷笑，"你背叛我的时候，有想过要怎样对我吗？"
"我..."
"够了。"我打断他，"顾明轩，我累了，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顾明轩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苏念，我不会放弃的。"最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离开了。
我坐在椅子上，感到身心俱疲。
刚才说不爱他了，其实是假话。我心里还是爱他的，只是这份爱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不再完整。
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要让他在愧疚中度过余生，这是对他背叛的惩罚。
晚上，白茹雪又来了。
她看起来很憔悴，眼圈都黑了。
"苏念，明轩和我分手了。"她开门见山地说。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是你搞的鬼，对不对？"白茹雪恨恨地看着我，"你把我的过去告诉了他。"
"我没有告诉他什么。他是自己发现的。"
"不可能。"白茹雪不信，"一定是你在背后搞鬼。"
"信不信由你。"我无所谓地说，"反正你们分手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
白茹雪咬牙切齿："苏念，你不要太得意。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样放弃的。"
"你还想怎么样？"
"我会想办法让明轩回到我身边。"白茹雪狠狠地说，"到时候，我要让你后悔。"
"那你就试试看。"我一点都不担心，"但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顾明轩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不会再相信你的。"
白茹雪气得发抖，但又无可奈何。最后，她只能愤愤地离开。
我关上门，靠在门后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这场闹剧终于要结束了。
但我的生命也快要结束了。
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有时候疼得连站都站不稳。医生说的半年时间，看来是高估了。
我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第六章
又过了半个月，我已经很难正常工作了。
疼痛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有时候突然发作，疼得我直不起腰来。客人们都很担心，劝我去医院看看。
我只是笑笑，说没什么大事。
但苏城看出了异常。
"姐，你的情况是不是恶化了？"一天晚上，他担忧地问我。
"有一点。"我不想瞒他，"医生说的时间可能要提前了。"
苏城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姐，我们去医院吧，做化疗，做手术，什么都可以试试。"
"小城，我们谈过这个话题。"我摇头，"没有意义的。"
"怎么会没有意义？只要能延长你的生命，哪怕是一天也是有意义的。"
"延长痛苦的生命有什么意义？"我摸摸他的头，"小城，姐姐已经决定了。我要有尊严地走完最后的路。"
苏城哭得更厉害了："姐，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我也很难过，"但是这就是命运，我们改变不了。"
"那姐夫呢？你要告诉他吗？"
我沉思了一会儿："暂时不要。等我真的不行了再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他假惺惺的关心。"我苦笑，"他现在后悔了，想要挽回我，但这种挽回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不是真正的爱。"
苏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几天后，我在茶楼里突然晕倒了。
当时正是下午茶时间，楼下坐满了客人。我正在给一桌客人介绍茶叶，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了下去。
客人们都吓坏了，有人立刻叫了救护车。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苏城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
"姐，你醒了。"
"我怎么了？"
"你晕倒了，被送到医院来了。"苏城握住我的手，"医生说你的情况很不好。"
我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
"有通知顾明轩吗？"
"还没有。"苏城问我，"要不要告诉他？"
我想了想："告诉他吧。也该让他知道真相了。"
苏城给顾明轩打了电话。不到一个小时，他就赶到了医院。
看到我躺在病床上，顾明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苏念，你怎么了？"
"我得病了。"我平静地说。
"什么病？"
我把诊断书给他看。顾明轩看完，整个人都傻了。
"胃癌晚期？"他不敢相信，"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三个月前。"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有什么用？"我冷冷地看着他，"你当时满心思都在白茹雪身上，哪里会关心我的死活？"
顾明轩的眼圈红了："苏念，我对不起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我可以照顾你。"顾明轩握住我的手，"苏念，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挣脱了他的手："不需要。"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假惺惺的样子。"我直接说，"顾明轩，你现在的关心来自愧疚，不是爱。我不需要这种廉价的同情。"
顾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苏念，我..."
"你走吧。"我闭上眼睛，"我累了，想休息。"
顾明轩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离开了。
苏城一直陪着我。晚上，护士来查房的时候，建议我住院治疗。
"不用。"我拒绝了，"我要回家。"
"可是你的情况..."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坚持，"我要回家。"
医生拗不过我，只能开了一些止痛药，让我带回去。
回到家，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还是自己家好，医院的味道太让人难受了。
苏城要留下来照顾我，被我拒绝了。
"你还要工作，不能因为我耽误自己的前程。"
"工作哪有姐姐重要？"
"工作很重要。"我认真地说，"小城，姐姐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生活。找个好女孩，结婚生子，过普通人的生活。不要因为我的事影响你的未来。"
苏城哭了起来："姐，你不要总说这些。"
"这些是必须要说的。"我抱住他，"小城，答应姐姐，好好活下去。"
苏城点了点头。
第二天，顾明轩又来了。
他买了很多营养品和鲜花，还有我爱吃的糕点。
"苏念，你感觉怎么样？"
"很好。"我淡淡地说。
"我给你买了一些东西。"他把东西放在桌上，"还有这些花，是你喜欢的百合。"
"谢谢。"
顾明轩在我对面坐下："苏念，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说过了，不需要。"
"为什么？我是你丈夫。"
"丈夫？"我冷笑，"顾明轩，你现在想起你是我丈夫了？那你和白茹雪在一起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你是我丈夫？"
顾明轩的脸涨得通红："苏念，我知道我做错了。但是现在我想弥补。"
"弥补？"我摇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可能再弥补回来。"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想要你消失。"我直视着他的眼睛，"顾明轩，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你的出现只会让我更痛苦。"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顾明轩。他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
"苏念，你真的恨我恨到这种程度吗？"
"是的。"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恨你，恨得想杀了你。"
顾明轩沉默了很久，然后站起来："好，我走。但是苏念，不管你怎么恨我，我都不会放弃照顾你。即使你不让我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会用别的方式关心你。"
他说完就走了。
我坐在椅子上，心情复杂。
其实，看到他真诚的悔意，我心里还是有些触动的。但是时间不会倒流，伤害也不可能消除。
我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第七章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身体每况愈下。
疼痛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止痛药的效果也越来越差。有时候疼得我整夜无法入睡，只能蜷缩在床上等待天亮。
苏城每天都来看我，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同事朋友来。大家都很关心我，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理解他们的心情。面对一个将死之人，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天下午，门铃响了。我以为是苏城来了，打开门却发现是白茹雪。
她看起来很憔悴，比上次见面时更加狼狈。
"苏念，我能进来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让她进来了。
"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你住院了。"白茹雪在沙发上坐下，"来看看你。"
"你会这么好心？"
白茹雪苦笑了一下："苏念，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你不好受？"我简直不敢相信，"白茹雪，你还有脸说这种话？"
"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白茹雪低下头，"但是苏念，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
"没想过要害我？"我冷笑，"那你骗顾明轩是为了什么？为了钱？为了我的财产？"
白茹雪的脸色变了变："你都知道了？"
"是的，我都知道了。"我盯着她，"白茹雪，你真是个卑鄙的女人。"
"我承认我很卑鄙。"白茹雪突然哭了起来，"但是我也很绝望。你知道吗？我欠了很多钱，如果还不上，我就死定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和你们没关系。"白茹雪擦掉眼泪，"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明轩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钱的，我只能骗他。"
"所以你就毁了我的婚姻？"
"我没想毁你的婚姻。"白茹雪摇头，"我只是想要一些钱而已。"
"一些钱？"我简直被她的无耻震惊了，"白茹雪，你要的是我的全部财产。"
"我..."白茹雪说不出话来。
"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我问她，"顾明轩已经看清你的真面目了，不会再理你。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白茹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苏念，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我知道明轩现在想要照顾你，但你不让他接近。"白茹雪看着我，"如果你愿意和他复合，我就彻底退出。"
我愣住了："你疯了？"
"我没疯。"白茹雪摇头，"苏念，我看得出来，明轩是真的后悔了。他现在很痛苦，每天都在自责。"
"那又怎么样？"
"你们彼此相爱，为什么要互相折磨？"白茹雪说，"苏念，你的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不珍惜最后的时光？"
"因为有些伤害是不可原谅的。"我冷冷地说，"白茹雪，你不会懂的。"
"我懂。"白茹雪的眼中闪着泪光，"苏念，我也曾经深爱过一个人。他背叛了我，我也恨过他。但是最后我发现，恨只会让自己更痛苦。"
"这是你的感悟，不是我的。"
"苏念，我求你了。"白茹雪突然跪了下来，"原谅明轩吧，也原谅你自己。"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茹雪，心情很复杂。这个女人虽然做了很多错事，但此刻看起来却很真诚。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问她，"按理说，我们是仇人。"
"因为我愧疚。"白茹雪哭着说，"苏念，是我毁了你的婚姻，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痛苦。现在你快要死了，我不想你带着恨意离开这个世界。"
我沉默了很久。
"白茹雪，你起来吧。"
她抬起头看着我："你答应了？"
"我没答应。"我摇头，"但我也不会继续恨你了。"
白茹雪愣住了："为什么？"
"因为恨一个人很累。"我叹了口气，"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不想把精力浪费在恨上面。"
白茹雪又哭了起来："苏念，对不起。"
"算了。"我挥挥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白茹雪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她走后，我坐在沙发上想了很久。
也许她说得对，我应该珍惜最后的时光。但是原谅顾明轩，我真的做不到。
有些伤害，真的是不可原谅的。
晚上，苏城来了。他告诉我，顾明轩最近每天都在茶楼门口守着，想要见我一面。
"他说什么了吗？"
"他说他想照顾你，即使你不原谅他也没关系。"苏城看着我，"姐，要不你见见他吧？"
"见他干什么？"
"姐，我看得出来，你心里还是有他的。"苏城认真地说，"既然时间不多了，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开心一点？"
"和他在一起我不会开心。"
"真的吗？"苏城问我，"姐，你摸着良心说，看到他为你后悔，为你痛苦，你心里真的一点触动都没有？"
我沉默了。
苏城说得对，看到顾明轩的后悔，我心里确实有触动。毕竟我爱了他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姐，生命很短暂，何必为难自己？"苏城劝我，"如果姐夫真心悔改，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城，你不懂。有些事情不是说原谅就能原谅的。"
苏城叹了口气，没有再劝。
当天晚上，我失眠了。
我趴在窗前，看着楼下的路灯。月光很亮，照得街道像银子一样闪闪发光。
我想起了和顾明轩刚认识的那段时光。那时候他是那么温柔，那么贴心。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直到白头偕老。
可是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不仅给了我一个不忠的丈夫，还给了我一个要命的病。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运吧。
第八章
一周后，我的病情急剧恶化。
那天早上，我在卫生间里突然吐血，鲜红的血染红了整个洗手池。我扶着墙壁，感觉天旋地转。
苏城赶来的时候，我已经晕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我又在医院里了。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告诉苏城我的时间可能只剩下几天了。
苏城哭得不能自已。我虚弱地握住他的手："小城，不要哭。"
"姐，我舍不得你。"
"我知道。"我的声音很轻很轻，"小城，姐姐要走了。"
"不，姐姐不会走的。"苏城哭着摇头，"医生说还可以抢救的。"
"抢救有什么意义？"我苦笑，"只是延长痛苦而已。"
苏城哭得更厉害了。我用尽力气摸了摸他的头："小城，答应姐姐，要好好活下去。"
"我答应。"苏城哽咽着说，"但姐姐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见见姐夫吧。"苏城恳求我，"姐，他在外面等了三天了。求你了，见见他吧。"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
苏城出去叫顾明轩。不一会儿，顾明轩就进来了。
他看起来很憔悴，胡子也没刮，眼中布满血丝。看到我躺在病床上，他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苏念..."
"你来了。"我的声音很虚弱。
顾明轩走到床边，想要握我的手，被我躲开了。
"苏念，我对不起你。"他哭着说，"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没有背叛你，你也不会这么痛苦。"
"事情已经发生了，说这些没有意义。"
"苏念，我爱你。"顾明轩忽然说，"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句话，但我必须说。我爱你，比爱任何人都深。"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顾明轩，你知道吗？如果你早一点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知道，我后悔死了。"顾明轩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苏念，原谅我好吗？让我照顾你，让我陪着你走完最后的路。"
我闭上眼睛，沉默了很久。
病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顾明轩压抑的哭声。
"顾明轩。"我睁开眼睛，"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如果我没有得病，白茹雪也没有露出真面目，你还会回到我身边吗？"
顾明轩愣住了。
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
"我..."他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你不用回答。"我苦笑，"你的沉默已经给了我答案。"
"苏念，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明轩急忙解释，"我..."
"够了。"我打断他，"顾明轩，你现在的悔意，你现在的爱，都建立在愧疚的基础上。你爱的不是我，是你心中的道德标准。"
"不是的。"顾明轩摇头，"苏念，我是真的爱你。"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在我生病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的声音很冷，"顾明轩，你的爱来得太晚了。"
顾明轩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苏念，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
"弥补？"我摇头，"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永远不可能弥补回来。"
"那我该怎么办？"顾明轩绝望地问，"苏念，告诉我该怎么办？"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报复的快感。
是的，我承认我在报复他。我要让他在愧疚中度过余生，这是对他背叛的惩罚。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冷冷地说，"只需要记住，是你亲手杀死了一个深爱你的女人。"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深深地插进了顾明轩的心脏。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在颤抖。
"苏念，求你不要这样说。"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我看着他，"顾明轩，这就是事实。如果你没有背叛我，我也不会因为绝望而拒绝治疗。是你的背叛杀死了我。"
"不...不是的..."顾明轩摇着头，"苏念，你的病和我没有关系。"
"有关系。"我坚持说，"如果你还爱我，我会积极配合治疗，说不定还有希望。但是你不爱我了，你爱的是别人。我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爱我的人而痛苦地活着？"
顾明轩彻底崩溃了。他跪在我的病床前，哭得像个孩子。
"苏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原谅我，求你不要死，求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我心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我要让他知道，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明轩，起来吧。"我平静地说，"跪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苏念，我不起来。"顾明轩抬起头看着我，"除非你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的。"我直接说，"顾明轩，我恨你，恨得要死。"
这句话让顾明轩如遭雷击。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
"苏念，我...我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是你的事。"我闭上眼睛，"我累了，你出去吧。"
顾明轩还想说什么，被苏城拉了出去。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我躺在病床上，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解脱。
我终于报复了他。虽然这种报复是以我的生命为代价，但我觉得值得。
顾明轩，你会记住我的，会在愧疚中度过余生。这就够了。
第九章
第二天，我的情况更加恶化了。
医生说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苏城一直陪在我身边，眼泪没有停过。
"姐，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没有了。"我虚弱地笑了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姐，我会想你的。"
"我知道。"我摸摸他的脸，"小城，要好好活着。"
下午，顾明轩又来了。他看起来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头发都白了几根。
"苏念，我想陪陪你。"他小心翼翼地说。
我没有拒绝。反正我也快死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无所谓。
顾明轩在我床边坐下，一直握着我的手。我太虚弱了，没有力气挣脱。
"苏念，我想和你说说话。"
"说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顾明轩的声音很轻，"那天晚上你被人跟踪，撞到了我。"
我点了点头。那是我对他动心的开始。
"那时候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膀上。"顾明轩回忆着，"我觉得你就像天使一样美丽。"
"然后呢？"
"然后我就爱上了你。"顾明轩看着我，"苏念，我对你的爱是真的，从来没有变过。"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不会背叛我。"
"我承认我做错了。"顾明轩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但是苏念，人都会犯错。难道犯了错就不能被原谅吗？"
"有些错误是不能原谅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背叛就是其中之一。"
"苏念..."
"顾明轩，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我用尽力气看着他，"如果有来生，你还愿意娶我吗？"
顾明轩毫不犹豫地点头："愿意，一千个愿意。"
"那就好。"我笑了，"来生我们重新开始，这一生就算了。"
"苏念，不要说来生。"顾明轩急了，"你会好起来的，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没有时间了。"我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顾明轩，我要死了。"
"不，你不会死的。"顾明轩抱住我，"苏念，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
"我必须离开。"我在他怀里说，"顾明轩，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以后找女朋友的时候，要好好对人家。不要像对我一样。"
"我不会再找别人了。"顾明轩摇头，"苏念，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那你就孤独终老吧。"我冷冷地说，"这是对你背叛的惩罚。"
顾明轩被我的话刺痛了，但他没有反驳。
"苏念，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我笑了。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我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一点流失。
"苏念，你还在吗？"顾明轩紧张地问。
"还在。"我睁开眼睛看着他，"顾明轩，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其实...我心里还是爱你的。"
顾明轩愣住了："什么？"
"我说我心里还是爱你的。"我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是这份爱被你亲手毁掉了。"
"苏念..."顾明轩哭了，"既然你还爱我，为什么不原谅我？"
"因为爱而不得，才是最大的惩罚。"我看着他的眼睛，"顾明轩，我要让你知道，你失去了一个多么爱你的女人。"
顾明轩痛苦地闭上眼睛。
"苏念，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就要承担后果。"我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顾明轩，记住我。记住你亲手毁掉的这份爱情。"
说完这句话，我感觉眼前一片黑暗。
我知道，我的时间到了。
最后一刻，我听到顾明轩在拼命地叫我的名字。
"苏念！苏念！你不能死！你不能离开我！"
但是一切都太晚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很平静。
终于解脱了。
第十章
我死了。
但我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顾明轩在我的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他抱着我的遗像，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参加葬礼的人都很唏嘘。一个这么年轻美丽的女人，就这样走了。
苏城按照我的遗愿，把茶楼捐给了慈善机构。房子卖了，钱也留给了他。顾明轩什么都没有得到，正如我所愿。
葬礼结束后，顾明轩就像疯了一样。他每天都到我的墓前来，和我说话，向我道歉。
"苏念，我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求你回来。"
"苏念，我好想你。没有你的日子，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苏念，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好好爱你，再也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每天都这样重复着同样的话，风雨无阻。
一个月后，白茹雪出现了。
她站在我的墓前，脸色复杂。
"苏念，我来看你了。"她轻声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顾明轩看到她，眼中闪过仇恨的光芒。
"你还敢来？"
"明轩，我知道你恨我。"白茹雪看着他，"但是我想告诉你，苏念临死前见过我。"
"什么？"
"她告诉我，让我转告你一句话。"白茹雪停顿了一下，"她说，如果你真的爱她，就好好活下去。不要因为愧疚而毁掉自己。"
这当然是假话。我临死前根本没有见过白茹雪，更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但顾明轩信了。
"她真的这样说？"他急切地问。
"真的。"白茹雪点头，"苏念说，她不想看到你因为愧疚而痛苦一辈子。她希望你能重新开始，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顾明轩哭了起来："可是我做不到。没有她，我怎么可能幸福？"
"你必须做到。"白茹雪说，"这是苏念的遗愿。"
从那以后，顾明轩虽然还是每天来看我，但状态慢慢好了一些。他开始正常工作，正常生活，但始终没有再找女朋友。
一年后，苏城结婚了。
他在我的墓前举行了简单的仪式，告诉我他找到了真爱。新娘是个很温柔的女孩，长得有点像我。
"姐，我会好好生活的。"苏城对着我的墓碑说，"我会替你看着这个世界。"
顾明轩也来参加了婚礼。他给苏城包了一个很大的红包，祝他们新婚快乐。
"苏念应该很高兴。"顾明轩对苏城说，"她最疼你了。"
"姐夫，你也要好好的。"苏城看着他，"姐姐不希望看到你这样痛苦。"
顾明轩点了点头，但眼中还是充满了悲伤。
三年后，顾明轩的公司越做越大。他把赚来的钱大部分都捐给了慈善机构，用我的名字建立了基金会。
但他始终没有再恋爱。
有人给他介绍对象，都被他拒绝了。他说，他这辈子只爱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
五年后，顾明轩在一次车祸中重伤。
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他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苏念，我终于可以来找你了。"
但他没有死。医生全力抢救，把他救了回来。
醒来后，顾明轩很失望。
"为什么不让我死？"他问医生。
"因为你还年轻，还有很多路要走。"医生说。
顾明轩苦笑："我已经没有路了。"
十年后，顾明轩五十岁了。
他还是单身，还是每天来看我。头发已经全白了，背也有些驼了。
这天，他坐在我的墓前，拿出一份文件。
"苏念，这是我的遗嘱。"他说，"我把所有的财产都捐出去了，用你的名字。"
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你恨我，不愿意原谅我。但是我想告诉你，这十年来，我一直在赎罪。我希望用我的余生来弥补对你的伤害。"
"如果有来生，我们重新开始。如果没有来生，那就让我在地狱里继续爱你。"
说完这些话，顾明轩从怀里拿出一瓶药。
他仰头吞了下去，然后静静地坐在我的墓前，等待死亡的到来。
第二天，人们发现了他的尸体。
他死在我的墓前，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
警察在他身边发现了一封信，上面写着：
"苏念，我来陪你了。原谅我来得这么晚。"
他们把顾明轩葬在我旁边。
从此，我们在地下重聚了。
但我不知道，他在另一个世界还会不会背叛我。
【完结】
更新时间：2025-07-06 11:19: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