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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皇后带飞后宫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我叫谢昭懿,当皇后三年,最大的成就是成功把自己活成后宫吉祥物。

皇帝?不熟。

妃嫔?挺好,只要别来烦我。

我的日常:吃饭,睡觉,晒(寝殿廊下的)太阳,数着内务司每月准时送来的份例银子,畅想退休后开个火锅店的美好生活。

御膳房送来的菜凉了?没事,小炭炉咕嘟咕嘟热着,我自备。

哪个宫的娘娘又掐起来了?哦,让她们掐,别溅血到我新晒的柿饼上就行。

皇帝一个月踏进我凤仪宫几次?屈指可数,且大多是通知性质:比如“爱妃父亲又立功了,朕得去安抚一下”,或者“西域进贡了点新奇果子,给皇后尝尝”。

挺好。真的。我掰着指头数还有多少年能光荣退休,领一笔丰厚的“退休金”,去江南盘个铺子,实现火锅自由。

直到那天,皇帝把厚厚一摞账本,“砰”一声砸在我刚摆好点心的紫檀小几上,溅起的灰尘差点迷了我的眼。

“皇后既如此清闲,”他声音听不出喜怒,眼神扫过我身上那件洗得有点发白的家常旧袄,还有旁边矮几上啃了一半的柿饼,“这六宫琐事,日后便由你亲自打理吧。朕瞧着,你精力旺盛得很。”

说完,袖子一甩,走了。留下我和那堆散发着陈旧墨味和灰尘气息的账本,面面相觑。

我:“……”

晴天霹雳!

我咸鱼的人生规划里,从来没有“宫斗”和“管家”这两项高危技能!

我只是想安静地混吃等死,领一份皇后的工资,这也有错吗?

皇帝这一手,跟把我这条咸鱼直接扔进油锅里炸有什么区别?

宫里的消息传得比御花园春天的柳絮还快。

第二天一大早,我顶着一夜未眠熬出来的黑眼圈,强打精神坐在凤仪宫正殿那把硬得硌屁股的凤椅上。

下面乌泱泱站了一群环肥燕瘦、花枝招展的妃嫔。

领头的,正是皇帝心尖尖上的白月光——淑妃沈知微。人如其名,温婉知性,气质如兰,一身月白宫装衬得她像朵不食人间烟火的幽兰。此刻,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眼神扫过我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怜悯和……看好戏?

她旁边站着的是德妃林挽星,武将家的女儿,性子爽利,此刻双手抱胸,一脸“我就看看你能折腾出什么花”的表情。

再往后,贤妃、良嫔、赵贵人、周才人……莺莺燕燕,香气扑鼻,眼神各异,好奇的、审视的、幸灾乐祸的,像无数把小刷子,在我身上刷来刷去。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外面麻雀打架的声音。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找回一点皇后的威严:“那个……今日起,宫务由本宫……嗯,暂理。” 声音有点飘。

下面一片寂静。没人接话,也没人动。

尴尬像藤蔓一样爬满全身。

沈知微嘴角的笑意似乎深了一点点。林挽星挑了挑眉。

行吧。咸鱼也是有脾气的!虽然不大。

我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开口:“本宫知道,大家伙儿平时也挺闲的。”

下面终于有了点反应,不少妃嫔脸上露出错愕。

“所以,本宫决定了!”我猛地一拍扶手(差点拍麻自己的手),豁出去了,“从今日起,凤仪宫小厨房,中午开火!想吃点啥,提前半个时辰,派个人来报个菜名!过时不候!”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沈知微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林挽星抱胸的手放了下来,眼睛瞪圆了。

所有妃嫔,包括她们身后跟着的宫女太监,全都像被施了定身咒,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硬着头皮,继续我的“施政纲领”:“还有,往后各宫份例,本宫会亲自过目内务司的账。该是谁的,一厘银子都不会少。不该谁拿的,多一文也得给本宫吐出来!”

“另外,”我看着她们五彩缤纷的脸色,感觉找回了一点场子,“以后晨昏定省……免了!大冷的天,大热的天,跑来跑去图啥?在自己宫里睡懒觉不香吗?每月初一、十五,意思意思来点个卯就行!别耽误本宫……咳,别耽误大家休息!”

又是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最后补充,图穷匕见:“当然,谁要是觉得太闲,骨头痒,想生点是非出来——”

我拖长了调子,目光扫过下面一张张惊疑不定的脸,最终落在沈知微和林挽星身上。

“本宫不介意,请她来凤仪宫,亲自数清楚库房里到底有多少粒芝麻!”

“……”

殿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站在后排一个年纪最小、胆子似乎也最小的周才人,怯生生地举起手,声音细得像蚊子哼哼:“娘……娘娘……那,那中午……能点……能点羊肉锅子吗?多放辣……”

“能!”我一拍大腿(这次控制好了力道),“点!加麻加辣!管够!”

“轰”的一声,死寂被打破了。

妃嫔们面面相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荒诞、以及……一丝丝蠢蠢欲动的兴奋?

沈知微看着那个兴奋得小脸通红的周才人,又看看我,眼神复杂难辨。林挽星“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赶紧板起脸,但那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凤仪宫第一次“御膳房点餐大会”,就在这样一种诡异又莫名和谐的气氛中,拉开了序幕。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这把火,直接烧向了内务司。

皇帝甩过来的那堆烂账,根本不用细看,全是窟窿。

妃嫔们的份例银子,像被无形的漏斗筛过,层层盘剥,最后落到手里的,连买盒像样的胭脂都够呛。特别是位份低的,像周才人那样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冬天连炭火都时常短缺。

至于那些华而不实的开销名目,什么“金鱼池清淤费”、“仙鹤羽毛护理费”、“太湖石意境保养费”……看得我眼皮直跳。敢情皇帝那点私库,全填了这些无底洞?

我撸起袖子(象征性的,穿着宫装不方便),带着新提拔上来的、原主身边唯一还算机灵、也敢说真话的宫女翠果,杀进了内务司。

内务司总管姓王,是个脑满肠肥、见人三分笑的老油条。见了我,点头哈腰,热情得不得了,嘴里全是“皇后娘娘辛苦”、“娘娘有何吩咐尽管开口”、“小的们定当尽心竭力”。

我懒得跟他废话,直接把账本摊开在他那张堆满点心的黄花梨大案上,手指点着几个触目惊心的窟窿:“王总管,解释解释?”

王总管脸上的笑容一丝没变,绿豆眼眯成缝:“哎哟我的娘娘,您有所不知啊!这宫里用度大,处处都要银子,尤其近些年物价飞涨,奴才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您看这金鱼池……”

“停!”我打断他的长篇大论,“金鱼池的清淤费,去年是三千两。今年池子没变大,金鱼没多养,清淤费变成五千两?王总管,你是派人穿着金缕衣下去捞的泥?”

王总管的笑脸终于僵了一下。

“还有,”我翻到另一页,“赵贵人宫里报上来,上个月领的银霜炭,只有往年的七成?这炭是缩水了,还是被谁啃了?”

王总管额角开始冒汗:“这……这定是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奴才这就去查!重重责罚!”

“不用你查。”我摆摆手,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赵贵人,进来吧。”

一身素净、脸色有些苍白的赵贵人赵寒酥,带着她的贴身宫女走了进来。她性子冷清,平时不爱说话,但眼神很利。

“赵贵人,把你领炭的单子,还有实际收到的炭数,给王总管念念。”我靠在椅背上,端起翠果适时递过来的温茶。

赵贵人声音清冷,条理清晰地把时间、地点、经手人、单据数量、实际数量,报得一清二楚。数字一对比,少了整整三成半。

王总管脸上的汗珠子滚下来了。

“王总管,这账,是你亲自管的吧?”我慢悠悠地吹着茶沫,“这炭,是你亲自批的吧?这层层盘剥下来的油水,最后进了谁的口袋?”

“扑通”一声,王总管跪下了,声音发颤:“娘娘明鉴!奴才……奴才失察!奴才该死!定是下面那些狗奴才……”

“行了。”我放下茶盏,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内务司针落可闻,“本宫没空听你推卸责任。给你三天时间,第一,把克扣各宫的份例银子、东西,按市价,连本带利,一分不少地补回去!第二,把近三年所有账目重新理清楚,每一笔开销,给本宫找出真凭实据来!第三,内务司从上到下,所有人员名单、职责,给本宫列个章程,重新核定月钱!”

我看着瘫软在地的王总管,补上最后一刀:“办得好,你还能在这位子上坐着。办不好……”我笑了笑,“本宫瞧着,御马监那边还缺个刷马厩的,王总管这身板,锻炼锻炼挺好。”

王总管面如死灰,连连磕头。

消息像长了翅膀。

第二天,当内务司的人抬着一筐筐上好的银霜炭,捧着补发的份例银子,挨个宫送过去时,整个后宫都震动了。

赵贵人看着堆满她小库房的炭,一贯清冷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动容。她对着凤仪宫的方向,郑重地行了一礼。

周才人抱着补发的银子,又哭又笑,转头就派宫女来凤仪宫点餐,豪气地点了个最贵的什锦海鲜锅。

就连一向置身事外的沈知微,也派人送来了几支上好的湖笔,附言:“娘娘雷厉风行,令人钦佩。”

德妃林挽星更直接,亲自提着一坛据说她爹从边关捎回来的烈酒,大喇喇地闯进凤仪宫,往我桌上一墩:“行啊谢昭懿!以前小瞧你了!来,干了这碗!以后有事招呼一声,我林挽星打架没怕过谁!”

我看着那坛能当消毒酒精用的烈酒,胃里一阵抽搐。这“带飞”的开局,好像有点过于刺激了?

日子似乎走上了正轨?至少表面上是。

份例按时足额发放,内务司在王总管刷马厩的威胁下,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各宫妃嫔对我这个“火锅皇后”的态度,也从最初的看戏,变成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拥戴。凤仪宫的小厨房,俨然成了后宫最热闹的社交中心。

直到一个深夜,急促的拍门声打破了宁静。

守夜的太监惊慌地跑进来:“娘娘!不好了!凝香阁的周才人……上吐下泻,人都快虚脱了!太医……太医被贤妃娘娘那边叫走了,说是贤妃娘娘也突然头疼得厉害!”

凝香阁?周才人?

我心里咯噔一下。那个怯生生问我能不能点羊肉锅子的小姑娘?

“走!”我立刻起身,胡乱披了件外袍就往外冲。翠果和几个得力太监赶紧跟上。

深夜的后宫,只有巡夜侍卫单调的脚步声。凝香阁位置偏僻,赶到时,里面一片混乱。周才人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床上,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全是冷汗,已经吐得没什么力气了,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她的贴身宫女春桃急得直哭。

“怎么回事?”我上前探了探周才人的额头,冰凉。

“娘娘!”春桃扑通跪下,“才人……才人晚上就用了小半碗莲子羹,是御膳房那边送来的……没过多久就这样了!奴婢想去请太医,可太医院当值的说……说都被贤妃娘娘那边叫走了!”

贤妃?又是她?早不疼晚不疼,偏偏这个时候疼?

一股寒意窜上脊背。这绝不是巧合!

“翠果!”我厉声道,“你亲自去太医院!就说本宫懿旨,让他们立刻分一半人手过来!告诉他们,周才人若有个好歹,本宫让他们整个太医院吃不了兜着走!贤妃那边,本宫亲自去‘请安’!”

翠果应了一声,像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我转头对跟着来的两个身强力壮的太监下令:“你们两个,立刻去御膳房,把今晚负责凝香阁膳食的所有人,还有那个送莲子羹的,给本宫控制起来!没有本宫命令,一只苍蝇也不许飞出去!”

“是!”太监领命而去。

安排好这边,我深吸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转身就朝贤妃住的玉芙宫走去。夜风很凉,吹得我脑子异常清醒。

玉芙宫灯火通明。刚到宫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贤妃秦若兰娇滴滴、带着哭腔的声音:“哎哟……疼死我了……皇上……皇上怎么还不来啊……太医呢?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看到我,脸色一变,想拦又不敢拦。

我直接闯了进去。

正殿里,贤妃歪在贵妃榻上,额头上覆着块白毛巾,几个太医围着她,战战兢兢。她看到我,哭声顿了一下,随即更大声了:“皇后娘娘!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这头,疼得要裂开了……这些太医,连个头疼都瞧不好!”

我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哦?头疼得这么厉害?正好,本宫略通一点民间偏方。”

我猛地伸手,一把扯掉她额头上的毛巾,在她惊愕的目光中,狠狠掐住她虎口上方的一个穴位(以前跟家里老厨娘学的治晕车的法子)!

“啊——!”贤妃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猛地坐了起来,哪里还有半点病弱的样子?

“看来这偏方见效很快嘛。”我松开手,冷冷地看着她,“贤妃的头,不疼了?”

贤妃秦若兰捂着手,又惊又怒地看着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医都在这里?”我扫了一眼那几个吓得瑟瑟发抖的太医,“很好。现在,立刻,全部给本宫去凝香阁!周才人若有个闪失,你们知道后果!”

太医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我又看向贤妃,眼神冰冷:“贤妃,你最好祈祷周才人没事。否则,本宫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真·头疼欲裂’。”

说完,我转身就走,留下贤妃一脸怨毒地僵在原地。

回到凝香阁时,翠果已经带着几名太医在全力救治了。一番折腾,周才人终于稳定下来,沉沉睡去。太医诊断是食物中毒,问题就出在那碗莲子羹里,被人下了极寒伤胃的巴豆粉,剂量还不小。

“娘娘,御膳房那边……”翠果低声回禀。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了,眼神冰冷。线索指向御膳房一个不起眼的帮厨小太监,那小太监已经吓得抖如筛糠,招认是收了贤妃宫里一个二等宫女的银子,在莲子羹里动了手脚。

“好,很好。”我点点头,“把人看好。明天一早,把供词和人证,连同贤妃‘头疼’的精彩表现,给本宫一字不落地,送到皇上面前去!”

贤妃,你既然不想让我这条咸鱼安生,那就别怪我掀了你的棋盘!

贤妃秦若兰被禁足半年,罚俸一年,她宫里那个动手的二等宫女被直接杖毙。

皇帝震怒。他或许不太在意一个才人的死活,但他极其厌恶后宫这种明目张胆的阴私手段,尤其还牵扯到故意调走太医、陷害皇后。贤妃的靠山是她那个在户部任职的爹,据说也被皇帝在朝堂上敲打了一番。

这一仗,打得干脆利落,也彻底奠定了我在后宫的“权威”。至少,表面上再没人敢轻易来撩拨我了。

后宫似乎进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期。

沈知微依旧清雅如兰,偶尔会送些她亲手调制的香料或抄写的佛经来凤仪宫,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和尊重。

林挽星成了凤仪宫的常客,时不时拎点好酒(在我的强烈抗议下换成了果酒)或者她爹捎回来的新奇玩意儿,跟我吹嘘边关的风土人情,顺便吐槽宫里规矩多,憋得慌。

赵贵人赵寒酥,在领回她应得的份例和炭火后,某天突然抱着一摞账本出现在我面前。她也不说话,就默默地把账本摊开,拿起算盘,噼里啪啦一通打,然后指着其中几处明显有问题的开销,给我看。

我惊了:“你懂这个?”

赵寒酥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家学。”

后来我才知道,她娘家是江南巨贾,她从小耳濡目染,算盘打得比刀还快,看账目比鹰还利。简直是天降神兵!

我立刻把她塞进了重整后的内务司,专门负责核查账目。有她这尊“铁算盘”坐镇,内务司的风气为之一肃,效率倍增。王总管每次见到赵寒酥,腿肚子都哆嗦。

周才人周云织,病好之后,胆子似乎大了不少,不再怯生生的。她心灵手巧,尤其擅长刺绣。有次我无意中说凤仪宫的桌布有点旧,她第二天就送来一块自己绣的缠枝莲纹桌布,精美绝伦。

我灵机一动,问她:“你这手艺,只绣桌布可惜了。想不想赚点外快?”

周云织眼睛瞬间亮了:“可……可以吗?娘娘?”

“当然!”我大手一挥,“以后凤仪宫需要绣品,都找你定!按市价给银子!还有,林挽星她们要是喜欢,也介绍给你!咱们内部消化,肥水不流外人田!”

于是,周才人的小绣房开张了,生意还挺红火,她的小脸也日渐红润起来。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这条被迫上岗的咸鱼,似乎也渐渐找到了“带飞”的节奏。看着沈知微研究香道时专注的侧脸,林挽星大口喝酒的爽朗,赵寒酥噼里啪啦打算盘的利落,周云织绣花时恬静的笑容……我偶尔会想,好像……这样也不错?

直到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来——沈知微有孕了!

皇帝大喜,流水般的赏赐涌向她的关雎宫。整个后宫的目光再次聚焦。

而我,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

后宫子嗣,从来都是风暴的中心。淑妃有孕,这简直是给所有暗流提供了一个喷发的火山口!

沈知微怀孕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后宫湖面,瞬间激起了千层浪。

皇帝几乎把库房里一半的好东西都搬去了关雎宫,太医更是轮番值守,紧张程度堪比国宝护卫。

沈知微本人倒是很平静,依旧每日焚香、抄经、赏花,只是眉宇间多了几分母性的柔和与不易察觉的忧虑。她很清楚,这个孩子是福也是祸。

作为皇后,我责无旁贷地成了她孕期安全的第一责任人。压力山大!

皇帝特意把我叫去,语重心长(暗含警告):“皇后,淑妃这一胎,关乎国本,务必……万无一失。”

我表面恭敬应下,心里翻了个白眼。万无一失?说得轻巧。这后宫里,想让她“有失”的人,怕是能从宫门口排到护城河!

凤仪宫瞬间升级为“淑妃安保指挥中心”。

赵寒酥的铁算盘暂时搁置,被我调到关雎宫,专门负责沈知微的饮食起居账目,每一笔采买、每一份食材来源,都必须清晰可查,经手人签字画押。

林挽星充分发挥她武将之女的优势,带着她宫里几个同样身手不错的宫女太监,组成了“关雎宫外围安保巡逻队”,一天三班倒,重点防范那些犄角旮旯和不速之客。

周云织则负责沈知微贴身衣物和用品的绣制与检查,她心细如发,任何一点线头不对、颜色差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我坐镇凤仪宫,成了总调度。每天各种消息流水般报上来:

“娘娘,赵贵人说今日采买的燕窝,产地单据似乎有点模糊,已扣下,换了一批。”

“娘娘,德妃在关雎宫西墙根抓到一个探头探脑的小太监,说是走错了路,已扭送慎刑司。”

“娘娘,周才人检查淑妃娘娘新做的寝衣,发现里衬有一小块异常硬挺,拆开看是绣花时不小心垫进去的硬纸片,已处理,新衣重做。”

每一件看似小事,都让我心惊肉跳。这哪里是怀孕,分明是趟雷区!

贤妃秦若兰被禁足,暂时消停。但其他人呢?那些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却同样渴望圣宠、嫉妒沈知微的妃嫔呢?

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汹涌。

一天下午,关雎宫突然传来消息:沈知微午睡后起来,感觉有些头晕恶心,心慌气短!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立刻带着太医赶过去。

太医仔细诊脉,又检查了她午睡用的枕头、熏香、喝过的水……眉头紧锁。

“如何?”我急问。

太医捋着胡子,沉吟道:“娘娘脉象略显浮滑,似有外邪惊扰之兆……但又不像中毒。这症状……有些蹊跷。”

这时,细心的周云织在检查沈知微午睡时盖的那床薄被时,忽然“咦”了一声。她凑近被面,仔细闻了闻,又用手指捻了捻上面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粉末。

“娘娘,您闻闻这个。”她把手指递给我。

我凑近一闻,一股极其极其淡的、带着点腥气的甜腻味道钻入鼻腔。非常熟悉……是麝香!而且是品质极高、经过特殊处理的麝香粉!混在被面的丝线里,随着翻身动作,一点点散发出来,剂量微小,短时间不会致命,但长久接触,对孕妇和胎儿绝对是致命的!

好阴毒的手段!几乎天衣无缝!若非周云织心细如尘,根本发现不了!

“查!”我怒不可遏,“这被子是哪来的?经了谁的手?给本宫一查到底!”

线索很快指向了内务司新调来的一个负责浆洗的管事嬷嬷。这嬷嬷看着老实巴交,却经不起赵寒酥的账目倒查和林挽星的“友情询问”,很快就招了。

她是被一个早已失宠、平时毫无存在感的李美人收买的。李美人的父亲是个小官,因贪墨被沈知微的父亲(时任都察院御史)参了一本,丢了官。她怀恨在心,又嫉妒沈知微得宠有孕,便想出这阴损的法子。

人赃并获。李美人被打入冷宫,那个管事嬷嬷杖责五十,发配掖庭。

一场看似无形的危机被化解于萌芽。

沈知微握着我的手,第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后怕和感激:“娘娘……多谢。”

我拍拍她的手,没说什么,只觉得心累。这皇后当的,比开十个火锅店还费神!

沈知微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后宫的明枪暗箭似乎也随着李美人的倒台暂时偃旗息鼓。皇帝龙心大悦,觉得是我管理有方,又赏了一堆东西。

就在我以为能稍微喘口气的时候,一个更大的“惊喜”砸了下来——德妃林挽星,也诊出了身孕!

林挽星有孕的消息,像在滚油里泼了一瓢冷水,整个后宫都炸了锅。

皇帝高兴得在早朝上差点失态,连说了三个“好”字。毕竟,淑妃温婉,德妃英气,若都能诞下皇子,于国本稳固大有裨益。

凤仪宫“安保指挥中心”的警报瞬间提升到最高级别。一个孕妇已经让我心力交瘁,现在又来一个?还是性格火爆、一点就着的林挽星?

我感觉自己离过劳死不远了。

果然,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林挽星自己不当回事。她从小在边关军营长大,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怀了孕依旧风风火火,觉得太医那些“静养安胎”的嘱咐都是屁话。

“没事!我爹说了,他们边关的女人,怀了崽照样骑马打仗!”她拍着(还不太显怀的)肚子,豪气干云,“谢昭懿,你别跟那些老头子一样瞎紧张!”

我看着她脚下生风的样子,眼皮直跳:“林挽星!你给我站住!你再敢爬那么高的假山试试!”

然后是来自暗处的流言蜚语。不知从哪个角落传出来的,说德妃有孕,是因为在关雎宫帮忙“巡逻”时,沾了淑妃的“孕气”,甚至暗示淑妃这一胎可能不稳,福气被德妃“抢”走了。

这流言极其恶毒,目的就是挑拨沈知微和林挽星的关系,让两个孕妇互相猜忌。

沈知微听了,只是淡淡一笑,依旧每日焚香抄经,还特意让人给林挽星送去了她亲自调的、有安神效果的香料。

林挽星的反应就简单粗暴多了。她直接冲到几个传闲话传得最凶的低阶嫔妃宫里,把她们堵在屋里,也不打人,就抱着手臂往门口一站,用她那在军营练出来的大嗓门,把那几个女人如何嚼舌根的话,原封不动、添油加醋地吼了出来,吼得半个后宫都能听见。

“……什么?你说淑妃娘娘福薄,承不住龙胎?德妃娘娘是抢了她的福气?哟呵!你还会看相算命呢?来来来,给本宫也算算,本宫肚子里是阿哥还是格格?算不准,本宫就把你舌头拔下来下酒!”

那几个妃嫔吓得面无人色,跪地求饶,赌咒发誓再也不敢了。林挽星这才冷哼一声,扬长而去。流言瞬间销声匿迹。

我听说后,哭笑不得。行吧,恶人自有恶人磨?虽然方式粗鲁了点,但效果拔群。

然而,真正的危机,往往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一天,林挽星心血来潮,说想念边关的炙羊肉,非要小厨房给她做。她宫里的小太监去御膳房领羊肉,回来的路上,在一条僻静的宫道,被一个“不小心”冲出来的小宫女撞了个满怀,食盒打翻,羊肉滚了一地。

这本是小事。但林挽星那个暴脾气,觉得是有人故意针对她,非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寒酥去查了。那小宫女是御花园负责洒扫的,平时老实巴交。她哭哭啼啼地说自己真的只是不小心,急着去给主子送东西。问她给哪个主子送东西,她又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林挽星不信,觉得有猫腻,要动刑。

我隐隐觉得不对。太刻意了。像故意激怒林挽星,让她大动干戈。

就在这时,关雎宫传来消息:沈知微午膳后突然腹痛!

我脑袋“嗡”的一声,立刻抛下林挽星这边,火速赶往关雎宫。

太医已经在诊治。沈知微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额头冷汗涔涔。

“怎么回事?”我急问。

沈知微的贴身宫女带着哭腔:“娘娘……娘娘午膳用了小半碗参鸡汤……还有……还有德妃娘娘派人送来的一碟新腌的酸梅……说开胃……”

酸梅?林挽星送的?

我的心猛地一沉。

太医诊脉、验看剩余的汤和酸梅,脸色凝重:“回禀皇后娘娘,淑妃娘娘是误食了相克之物!这参汤大补,性热,而德妃娘娘送来的酸梅,是用极寒的乌梅腌制,辅料里还加了少许性寒的蟹爪……两相冲突,寒热交攻,才导致腹痛!好在食用不多,且淑妃娘娘体质尚可,暂无大碍,但需静养安胎,万不可再受刺激!”

相克?林挽星送的酸梅?

我立刻让人去林挽星宫里,把剩下的酸梅和腌制的人带来。

林挽星也闻讯赶来了,一听太医的话,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那酸梅是我亲手腌的!就用了乌梅、糖和一点点盐!哪来的蟹爪?我碰都没碰过那玩意儿!”

负责腌制酸梅的是林挽星从家里带来的老嬷嬷,姓孙,忠心耿耿。她赌咒发誓,只用了乌梅、糖、盐,绝无其他。

那问题出在哪?

赵寒酥心思缜密,她拿起装酸梅的那个青瓷小罐,仔细检查。罐子很普通,是林挽星宫里常用的款式。

“娘娘,您看这罐子里面……”赵寒酥把罐子递给我。

我凑近罐口内侧一看,在光线照射下,罐壁内侧靠近口沿的地方,有一圈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白色粉末残留!

太医用小银勺刮下一点,仔细辨认,脸色大变:“是蟹爪粉!磨得极细!混在罐壁的釉色里,若非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腌梅子时,这粉末会少量溶解渗入汁水,量虽少,但积少成多,且与参汤同食,便是剧毒!”

好精密的算计!

利用林挽星大大咧咧、不拘小节的性格,知道她会给有孕的沈知微送自己腌制的吃食。提前在她装酸梅的罐子内壁做了手脚,涂上极细的蟹爪粉。林挽星和孙嬷嬷腌梅子时根本不会注意罐壁。等梅子腌好送过去,沈知微吃了参汤再吃梅子,便中了招!

而且,一石二鸟!既能害沈知微,又能嫁祸给同样有孕的林挽星!让她们反目成仇!

是谁?谁这么狠毒?

我看向那个被打翻食盒的小太监,还有那个撞人的小宫女……调虎离山!用林挽星这边的“意外”,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掩盖对沈知微下手的真正时机!

“查!给本宫彻查!这罐子是谁准备的?经了谁的手?那个撞人的宫女,是谁的人?给本宫挖地三尺,也要把这只黑手揪出来!”

凤仪宫的力量全速运转起来。赵寒酥查罐子的来源和经手记录,林挽星亲自去“审问”那个撞人的小宫女和她口中的“主子”,我则坐镇中央,梳理所有线索。

线索最终,竟然指向了一个我们都意想不到的人——沈知微宫里,一个沉默寡言、负责整理书案的三等宫女,秋月。

证据确凿:那罐子是她清洗后交给孙嬷嬷的。撞人的小宫女,是她同乡,被她用几两银子收买,故意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制造混乱。而蟹爪粉的来源,是她利用出宫探亲的机会,从宫外药铺买的。

动机?秋月的哥哥是李美人父亲贪墨案的从犯,也被流放了。她恨沈知微的父亲,也恨沈知微。

她被抓时,没有反抗,只是看着沈知微寝殿的方向,眼神怨毒,一言不发。

尘埃落定。

秋月被杖毙。李美人在冷宫被赐了白绫。

经过这两场风波,沈知微和林挽星的关系反而更近了。林挽星大大咧咧地拍着沈知微(小心翼翼的)肩膀:“对不住啊,差点连累你。以后我的东西,你入口前都让太医验三遍!”

沈知微只是温柔地笑了笑:“无妨。也是我们姐妹都大意了。以后互相提醒。”

我看着她们,再看看旁边忙着算账的赵寒酥,和低头绣花的周云织,忽然觉得,这后宫,好像……真的有点不一样了。

日子在紧张与忙碌中飞逝。沈知微和林挽星的肚子像吹了气似的鼓了起来。

在我的高压监管和她们自身的谨慎下,总算没再出什么大乱子。凤仪宫俨然成了后宫最坚固的堡垒兼托儿所……哦不,是孕妇活动中心。

沈知微月份大了,行动不便,更多时间待在关雎宫静养。林挽星却依旧活力四射,只是在我的死亡凝视下,收敛了不少爬高窜低的行为,改成每天拖着我在御花园散步(美其名曰“锻炼身体,好生养”),顺便吐槽皇帝最近又赏了谁谁谁,哪个不长眼的又在她面前酸言酸语。

赵寒酥彻底成了内务司的实际掌舵人,王总管见了她比见了我还恭敬。后宫的开支在她的铁腕治理下,不仅没超支,还略有盈余。她甚至开始琢磨着怎么用这些盈余搞点“钱生钱”的小投资,跟我汇报时,眼睛亮得惊人。

周云织的小绣房生意兴隆,不仅供应后宫,连一些宗室女眷也慕名来求购。她赚得盆满钵满,小脸圆润了不少,人也开朗了,偶尔还会跟林挽星斗几句嘴。

我这条被迫营业的咸鱼,在“带飞”她们的同时,也收获了一种奇异的成就感。看着她们各自找到自己的位置,活得有滋有味,不再像以前那样,把所有希望和怨气都系在皇帝一个人身上,感觉……还不赖?

终于,瓜熟蒂落的日子到了。

沈知微先发动。关雎宫灯火通明了一夜。皇帝在产房外踱步了一夜。我、林挽星(挺着大肚子)、赵寒酥、周云织都守在外殿,紧张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黎明时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划破寂静。

“生了!生了!是位小皇子!母子平安!”产婆喜气洋洋地冲出来报喜。

皇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大手一挥,又是重重封赏。

沈知微疲惫却满足地躺在床上,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的儿子,眼中是初为人母的温柔光辉。

林挽星看着那小肉团子,又摸摸自己高耸的肚子,一脸羡慕:“啧,臭小子还挺精神!等着,姑姑我很快也生一个陪你玩!”

一个月后,林挽星也顺利诞下一位小皇子。生产过程比她打仗还利索,据说她疼急了还骂了接生婆两句。

皇帝喜得双麟,大赦天下,后宫上下都得了厚赏。

我的凤仪宫更热闹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成了所有人的心头宝。沈知微抱着儿子,温柔娴静。林挽星则豪放得多,常常单手抱着娃,另一只手还能跟人划拳。

赵寒酥虽然依旧冷着脸,但路过摇篮时,总会不自觉地放轻脚步,眼神也会柔和一瞬。周云织更是给两个小皇子绣了无数精巧的小衣服、小帽子、小鞋子。

后宫前所未有的和谐,充满了……嗯,奶娃娃的哭声、笑声和尿布的味道。

皇帝起初还经常来看看儿子们,后来发现,只要他一出现,原本轻松的气氛就会变得有些拘谨,大家好像都在“演”。尤其是林挽星,抱着儿子装温柔贤淑的样子,简直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久而久之,皇帝来的次数就少了。他似乎也乐得清闲,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前朝。

而我的退休火锅店计划,在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后,似乎……离我越来越远了?

三年后。

御花园的秋千架上,我悠闲地晃荡着,手里拿着一本最新的话本子(赵寒酥投资的书坊出的爆款)。不远处,两个穿着同款小锦袍、虎头虎脑的小家伙正撅着屁股挖泥巴,奶娘和宫女们紧张地围在旁边。

“谢昭懿!你又躲懒!”林挽星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她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身材恢复得极好,英姿飒爽更胜从前,手里还拎着个食盒。

“喏,新研究的点心,奶黄流心酥,尝尝!”她把食盒往我旁边石桌上一放。

沈知微也款款走来,手里拿着一卷账册,递给刚走过来的赵寒酥:“寒酥,上个月书坊和绣庄的分红,账目你核一下。”

赵寒酥接过,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微型玉算盘,噼里啪啦打起来,片刻后点头:“数目无误。下月可以追加印量,江南那边的铺子也来信催货了。”

周云织小跑着过来,手里举着两个刚做好的、惟妙惟肖的小布老虎:“大皇子、二皇子,看姑姑给你们做的新玩具!”

两个泥猴似的小家伙立刻丢下铲子,欢呼着扑过来抢布老虎。

我看着这热闹又和谐的一幕,心里那点关于退休的遗憾,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开火锅店?哪有现在这日子舒坦?有吃有喝,有娃逗(别人的),有钱赚(赵寒酥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有一群能打能算能绣花的姐妹。

这哪里是后宫?这分明是我谢昭懿一手打造的大型女子创业(兼托儿)合作社!

皇帝?哦,他啊。

远远地,看见明黄色的仪仗朝御花园这边来了。

沈知微立刻放下账册,抱起儿子,恢复优雅姿态。林挽星翻了个白眼,但还是把刚抢到的最后一块奶黄酥塞进嘴里,抹了抹嘴。赵寒酥淡定地收起算盘。周云织赶紧帮两个小皇子拍打身上的泥土。

我慢悠悠地从秋千上下来,掸了掸裙角并不存在的灰尘。

皇帝走近,看着我们这一群“其乐融融”的景象,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扫过两个儿子,最后落在我身上:“皇后这里,倒是热闹。”

我福了福身,露出标准的职业微笑:“托陛下的福,姐妹们一处说笑,孩子们也玩得开心。”

皇帝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目光看向沈知微怀里的儿子:“来,让父皇抱抱……”

他话音未落,林挽星怀里那个小的,大概是被他爹的龙袍晃了眼,“哇”一声哭了起来,扭着身子往林挽星怀里钻。

沈知微怀里的那个,本来还挺安静,被弟弟一哭,小嘴一瘪,也“哇”地加入了合唱。

场面一度十分“悦耳”。

皇帝伸出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

沈知微和林挽星连忙柔声哄着孩子。

赵寒酥和周云织默契地后退半步,眼观鼻鼻观心。

我保持着微笑,心里默默吐槽:看吧,这就是强行融入和谐大家庭的下场。

皇帝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大概也觉得杵在这儿有点多余,说了句“皇后费心”,便带着仪仗,略显仓促地离开了。

御花园重新恢复了“和谐”。

林挽星对着皇帝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切,早不来晚不来,吓着我儿子了!”

沈知微笑着摇头,继续哄孩子。

赵寒酥重新拿出算盘,开始计算下个月追加印量需要的纸张成本。

周云织则琢磨着给小皇子们做两件更耐脏的挖泥巴专用服。

我重新坐回秋千上,拿起那本才看了一半的话本子。

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风里带着桂花的甜香。

嗯,这皇后当的,好像……也不算太亏?

至于退休火锅店?

我眯着眼,看着远处追逐打闹的两个小泥猴,还有身边这群忙碌又鲜活的身影。

等他们再长大点吧。

现在这样,挺好。

御花园的桂花开了,金灿灿的,香气能飘出老远。周云织仰着小脸,鼻翼翕动着,眼睛亮晶晶地提议:“娘娘,姐妹们,这花开得正好!咱们摘了酿桂花酒吧?多酿些!存到冬天喝!”

林挽星第一个拍手叫好:“酿!必须酿!我让我爹从边关弄点最烈的烧刀子来当底酒!保证够劲儿!” 她说着,还豪迈地拍了拍身边赵寒酥的肩膀,差点把铁算盘给震掉。

赵寒酥面无表情地扶稳算盘,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我教她用琉璃片磨的简易版),冷静地开始心算:“新鲜桂花市价约……人工采摘成本……陶坛、冰糖……预计产出……若按市价售予宫外酒楼,利润约……”

沈知微怀里抱着刚睡醒还有些迷糊的小皇子,闻言轻笑出声,声音温温柔柔的:“寒酥,你这算盘,真是打到骨子里了。不过,自家姐妹喝的东西,谈什么买卖。我那里还有几罐上好的崖蜜,拿来增味正好。”她低头,轻轻蹭了蹭儿子软嫩的小脸,“等酒酿好了,我们小阿泽也能舔舔筷子头了。”

林挽星立刻凑过去逗弄小侄子:“对对对!姑姑给你留最甜的那一坛!”

我看着她们叽叽喳喳讨论着要酿多少坛(林挽星坚持要五十坛,被赵寒酥以成本和不切实际为由驳回),连两个小泥猴都兴奋地围着周云织,嚷嚷着要帮忙摘花花。

阳光透过金黄的桂花,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每个人带笑的脸上。

远处,皇帝的仪仗似乎顿了一下,明黄色的身影朝这边望了望。

我靠在秋千上,慢悠悠地晃着,咬了一口林挽星带来的、甜得恰到好处的奶黄流心酥。

嗯,五十坛是有点多。

不过,日子还长,慢慢喝呗。

反正,有的是时间。

更新时间:2025-07-06 11: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