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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自闭症老公疯了精选章节

精选章节

我和林屿白结婚的消息,成了上流圈子里的年度笑话。

我是顾家最不起眼的养女,而他是林家患有严重情感障碍的继承人。

这场联姻,人人都说我是为了钱,而他是为了找个免费保姆。

五年婚姻,我尽职尽责,他冷漠疏离。

直到他将另一个女孩带回家,对她说:「别怕,她只是个外人。」

我才知道,我的存在只是一个笑话。

当我将签好字的离婚协议递给他时,他却死死攥住,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了恐慌。

1结婚第五年。

林屿白把他那个宝贝青梅领回了家。

女孩叫苏晚星,人如其名,眼睛亮得像淬了星星。

她一进门,就好奇地打量着别墅里的每一处。

当看到我时,她歪了歪头,笑容天真无邪。

「屿白,这位是……家里的新阿姨吗?」

林屿白站在她身边,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气都消融了。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碍事的家具。

「她叫宋瑶。」

「我的……妻子。」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轻飘飘的,仿佛很不情愿。

苏晚星惊讶地捂住了嘴,随即歉意地朝我笑了笑。

「对不起啊林太太,我不知道你这么年轻。」

「我还以为能照顾好屿白的,肯定是个年纪很大的阿姨呢。」

她的话像一根细针,不疼,却扎得人心头发麻。

是啊。

在外人眼里,我和林屿白的婚姻,就是一场交易。

我图林家的钱,林家图我一个能全天候待命,照顾他们家病弱少爷的免费保姆。

嫁给他之前,我就知道,林屿白有很严重的情感交流障碍和社交恐惧症。

可我没得选。

比起在寄人篱下的顾家看人脸色,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嫁给一个病人,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毕竟,他只是不爱说话,又不会打我骂我。

我出生那年,父母就在一场车祸里双双去世了。

作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我被过继给了我爸的亲哥哥,也就是顾家。

顾家是豪门,不缺我一口饭吃。

但他们也不缺孩子。

我的大伯和伯母视我为累赘,堂哥堂姐们更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欺负的玩具。

他们会把我的作业本撕掉,然后笑着看我被老师罚站。

会把我锁在堆满杂物的储藏室里,听我害怕地哭喊求饶。

在顾家的每一天,我都过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转机发生在我十六岁那年。

那天是顾家老爷子的寿宴,宾客云集。

我在花园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少年。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西装,却蹲在池塘边,笨拙地想要捞一只掉进水里的小猫。

他的表情很专注,也很着急,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

可他不敢开口求助,只是一个人默默努力。

我认得他。

林屿白,林家这一代唯一的继承人,一个传说中的音乐天才。

也是传说中,那个脑子有病的怪人。

我看着他为了捞猫,弄得自己袖口和裤脚全是泥水,最后还被小猫惊慌中抓了好几道血痕。

他却浑不在意,只是把小猫抱在怀里,轻轻抚摸着。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包湿纸巾和创可贴,走过去递给了他。

他怔怔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戒备和困惑。

我没说话,只是把东西塞进他怀里,然后转身就走。

我不知道,那一幕恰好被不远处的林家老爷子看见了。

后来,林老爷子找到了顾家。

他说,林家想请我当林屿白的「未婚妻」。

与其说是未婚妻,不如说是贴身看护。

顾家人欣喜若狂。

能和声名赫赫的林家攀上关系,他们求之不得。

至于牺牲品是谁,他们毫不在意。

于是,十八岁的我,被打包送进了林家。

林老爷子和我进行了一场开诚布公的谈话。

他说,屿白这孩子,心思敏感,需要一个极有耐心和善意的人陪着。

而我,就是他看中的那个人。

作为回报,林家会给我一个正式的身份,保证我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我在顾家受够了冷眼和欺凌,这对我来说,是无法拒绝的救赎。

2我和林屿白的婚后生活,比我想象的还要艰难。

新婚之夜,我推开卧室的门。

他正坐在钢琴前,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跃。

看见我,琴音戛然而止。

他眼里的温情瞬间冻结成冰,语气毫无温度。

「出去。」

我局促地站在门口,手里还端着为他准备的热牛奶。

「这是你的房间,我不能进来吗?」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

那种无形的压迫感,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滚出去。」

「别让我说第三遍。」

那天晚上,我在客房里蜷缩了一夜。

隔天,林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狠狠训斥了他一通。

从那以后,他允许我住进主卧。

但我们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

床很大,他睡左边,我睡右边,中间隔着楚河汉界。

他讨厌我的任何触碰,就连我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角,他都会立刻皱起眉头,仿佛沾染了什么脏东西。

我承担起了一个妻子的所有职责。

提醒他吃药,带他复诊,为他搭配好每一天的穿着,研究他的食谱,确保他营养均衡。

我像一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围着他不停地转。

渐渐地,他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一丝松动。

他不再对我恶言相向。

我半夜给他盖被子时,他不会再猛地惊醒,一脸嫌恶地推开我。

我过生日那天,偷偷用攒下的零花钱,在旧货市场淘来了一台老式黑胶唱片机。

我知道他喜欢这些。

我兴冲冲地把礼物捧到他面前。

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进了他的音乐工作室。

那是他的禁地,除了他自己和定期打扫的钟点工,谁都不能进去。

我有些失落,但很快又安慰自己,他没有当场把礼物扔掉,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可这份脆弱的平衡,很快就被打破了。

我们的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亲手用陶土给他捏了一个弹钢琴的小人偶。

烧制了很多次才成功。

我把它放在他的书桌上,希望能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晚上他回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小人偶。

他拿起来,面无表情地端详了片刻。

然后,当着我的面,他松开了手。

「啪嗒。」

小人偶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他抬起眼,冷冷地看着我。

「别用你的东西,弄脏我的世界。」

3林屿白的情绪彻底爆发了。

他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书本、乐谱、笔筒……

散落一地。

他指着那些陶瓷碎片,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你好吵,好烦。」

「我讨厌你自作主张。」

「为什么要出现在我家里?」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发抖,心口疼得厉害。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林屿白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快步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苏晚星,她穿着一条漂亮的白色连衣裙,笑靥如花。

「屿白,我回来啦!你有没有想我?」

看见苏晚星的那一刻,林屿白周身的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眼里的狂躁不安,变成了小心翼翼的温柔。

「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东西呀,」

苏晚星晃了晃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你托我从维也纳带回来的绝版乐谱,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踮起脚,帮他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领。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林屿白没有躲开她的触碰,只是有些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没有。」

苏晚星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和一地的狼藉上,露出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又和林太太吵架了?」

林屿白抿着唇,没说话,算是默认。

苏晚星熟稔地走进屋子,然后自然地挽住了林屿白的胳膊。

「走啦,别生气了。我带你去你的工作室,正好跟你聊聊最近音乐圈的新鲜事。」

林屿白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走向那个我从未踏足过的禁地。

经过我身边时,他甚至都没有看我一眼。

工作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很快,里面传来了断断续续的钢琴声,夹杂着苏晚星银铃般的笑声。

我独自站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像一个局外人。

我低头看着地上那个摔碎的陶土人偶。

它的脑袋掉在一旁,脸上还保持着微笑的表情。

看起来滑稽又可悲。

就像我这五年的婚姻。

4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这个念头一旦萌生,便再也压不下去。

第二天,我找到了林老爷子。

我平静地告诉他:「爷爷,我想和屿白离婚。」

林老爷子正在修剪一盆君子兰,闻言,手里的剪刀顿了顿。

他抬起头,浑浊但精明的眼睛看着我。

「为什么?」

我告诉他,林屿白的心里,从来没有过我。

苏晚星回来了,那个能让他笑,让他放松,让他愿意敞开心扉的人回来了。

她才是能治愈林屿白的那束光。

而我,只是一个碍眼的影子。

林老爷子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瑶瑶,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偏偏选中你吗?」

「因为……我给了屿白创可贴?」

我试探着问。

他摇了摇头。

「我看过你的资料,你在顾家过得并不好。你需要一个庇护所,一个能让你安身立命的地方。」

「林家,就是你的庇护所。所以你会感激屿白,会尽心尽力地照顾他,包容他的一切。」

「事实证明,我没有看错人。这五年,你做得很好。」

他叹了口气,语气变得严肃。

「屿白这样的孩子,如果没有病,这门亲事自然轮不到你。但他病了,我就必须为他找一个绝对不会背叛他、能照顾他一辈子的妻子。」

「你说的那个苏晚星,她是名媛,是天上的月亮,她可以陪屿白风花雪月,但她做不到像你一样,陪他柴米油盐。」

「瑶瑶,男人在外面有点红颜知己,不是什么大事。只要有我在,林家少奶奶的位置就永远是你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我懂他的意思。

他要的,是一个忠诚的、任劳任怨的看护。

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痛会累的人。

「爷爷,」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屿白不需要我了。我的存在,只会让他烦躁,加重他的病情。」

「就在昨天,他把我送给他的礼物摔了,还把我赶出了家门。」

听到这里,林老爷子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

他似乎在权衡利弊。

过了很久,他才松了口。

「离婚的事,我会考虑。但屿白也是当事人,总要问问他的意见。」

我点了点头。

我想,林屿白该是全世界最希望我签下离婚协议的人了。

走出老宅时,天色阴沉,像是要下雨。

我看见林屿白撑着一把黑伞,站在廊下。

风将他的衣角吹得猎猎作响,伞下的阴影遮住了他大半张脸。

不知他听了多久。

他看到我,一步步走过来,声音沙哑。

「你要和我离婚?」

5我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林屿白的身体僵住了,他握着伞柄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半晌,他才问我。

「离婚了,谁来照顾我?」

我几乎要笑出声来,心底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林屿白,离婚的意思,就是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再是你妻子,自然也没有义务再照顾你。」

「知道了。」

他低下头,声音闷闷的。

雨滴开始落下,打湿了他的肩头。

他抬眼看我,固执地摇了摇头。

「不离。」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为什么?」

「离婚了,没人安排我的生活。」

他的理由简单又残忍。

「你不是有苏晚星吗?她很懂你,可以让她来照顾你。」

林屿白却像个闹脾气的孩子,执拗地重复着。

「不要。」

「她要世界巡演,她有她的音乐梦。」

「你没有事做,你照顾我。」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在他的认知里,苏晚星是天上的星辰,追求的是艺术和梦想。

而我,不过是地上的尘埃,存在的唯一价值,就是围着他转。

「林屿白,你需要的是保姆,不是妻子。林家有钱,可以给你请一百个金牌保姆。」

我试图让他明白。

但他根本听不进去,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是他情绪失控的前兆。

我不想再刺激他,转身就走。

他却跟在我身后,像个复读机一样,不停地说着「不离婚」。

我一言不发,他就开始伤害自己,用指甲在手腕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偏执。

逼问之下,他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

「习惯。」

「习惯可以改变,」

我告诉他,「就像你当初也不习惯我的存在一样。慢慢地,你就会习惯新保姆的。」

他却激动地大吼起来。

「不要!我不离!这个家我说了算!」

我知道,和他已经无法沟通。

我放弃了争辩,选择了沉默。

他以为我妥协了,紧绷的神经这才慢慢放松下来。

回到别墅,苏晚星居然还在。

看到她,林屿白立刻把离婚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眼睛都亮了。

他和苏晚星又一次钻进了工作室。

进去前,林屿白特意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当着我的面,把工作室的门反锁了。

那防备的姿态,像是在防贼。

我自嘲地笑了笑。

没过多久,悠扬的琴声和女孩清脆的笑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那样和谐,那样美好。

我却觉得无比刺耳。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苏晚星一直待到深夜,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林屿白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对她说。

「雨太大了,别回去了。」

「今晚,住这里吧。」

苏晚星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娇俏地抱怨:「可是我没带换洗的衣服呀。」

林屿白想都没想,伸手指向我。

「她有。」

苏晚星的目光转向我,带着一丝挑衅的笑意。

「那就要问问林太太,愿不愿意把你的睡衣借给我穿,又会不会介意我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呢?」

不等我开口,林屿白就替我回答了。

「她愿意。」

苏晚星咯咯地笑起来,歪着头嗔怪他。

「你怎么能替别人做决定呀?」

林屿白理直气壮地指着这栋别墅。

「这是我的家,不是她的。」

又指了指我的衣帽间。

「她的衣服,都是花我家的钱买的。」

「我说了算。」

于是,苏晚星心满意足地看向我,笑容甜美又残忍。

「那林太太,我就不客气啦。」

林屿白甚至还火上浇油地补充了一句。

「我们没有二人世界。」

「那种事,很恶心。」

我低着头,假装在看手机,没有让任何人看到我眼底的狼狈。

他说得对。

这里不是我的家。

是时候离开了。

6我开始默默地为离开做准备。

这些年,林老爷子每月会给我一笔生活费。

但那笔钱不仅要支付林屿白的各种医疗费用,还要负责整个别墅的日常开销和佣人薪水。

刨去这些,我能存下的钱寥寥无几。

我用仅有的积蓄,在城郊租下了一间小小的公寓。

在我收拾行李的时候,林屿白正好从工作室出来。

自从提了离婚后,他似乎有意缓和我们的关系。

破天荒地,他主动跟我搭话。

「你在收拾什么?要扔掉吗?」

我摇了摇头。

「不是。」

他走过来,指着我箱子里的一条棉布裙子,皱起了眉。

「扔了吧,太土了。」

「你一点审美都没有。」

「学学晚星的穿搭,她那样才叫好看。」

「我给你钱,你去买新的。」

我的动作停住了。

那条裙子,是去年我生日时,他陪我逛街,唯一一次夸过好看的裙子。

他说,「挺好的。」

磕磕巴巴的三个字,我却记了整整一年。

衣服还是那件衣服,可在他眼里,已经一文不值。

到底是什么变了呢?

我垂下眼,继续整理。

「不用了,我喜欢我自己的风格。」

林屿白碰了个钉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丢下一句「不知好歹」,就转身回了房间。

门被他甩得震天响。

那天晚上,他再也没有出来。

所以他不知道,在他睡熟之后,我拖着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永远地离开了那栋别墅。

来时,我孑然一身。

走时,也只带走了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少得可怜。

我在公寓安顿下来后,没有丝毫停留,直接买了一张去海边的火车票。

小时候,我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看看大海。

可是在顾家,我是个没人疼的孩子。

在林家,我是个离不开的保姆。

这个小小的愿望,被搁置了二十多年。

如今,我终于站在了沙滩上。

海风吹拂着我的脸颊,带着咸湿又自由的气息。

我脱掉鞋子,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任由海浪一遍遍冲刷着我的脚踝。

远处,海鸥在自由地翱翔。

那一刻,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压抑,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我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哭得像个孩子。

我租下了一个靠海的小房子,每天什么都不做。

就是看日出,看日落,听潮起潮落。

我在海边的小镇上闲逛,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陶艺馆。

我想起了那个被林屿白摔碎的人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馆主是个很温柔的阿姨,她耐心地教我怎么拉坯,怎么上釉。

泥土在我的指尖慢慢成形,变成碗,变成杯子,变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儿。

我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平静下来。

我捏了一个新的小人偶。

这一次,不是为任何人,只是为我自己。

半个月后,我才重新打开了手机。

几十个未接来电,几乎要把手机撑爆。

有顾家的,有林老爷子的,也有林屿白的。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林老爷子的电话。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瑶瑶,回来吧。」

「屿白……他快不行了。」

7我还是回去了。

踏进那栋熟悉的别墅,眼前的一幕让我震惊。

家里像是被台风过境一般,满地都是碎片。

名贵的古董花瓶、定制的沙发、水晶吊灯……

无一幸免。

管家红着眼眶告诉我,我走后,林屿白就疯了。

他找不到我,联系不上我,就把自己锁在家里,疯狂地毁掉一切。

他不吃饭,不睡觉,不肯吃药。

新请来的专业护理团队,被他连人带东西一起扔了出去。

林老爷子来看他,也被他用东西砸伤了胳膊。

我回去的时候,林屿白正蜷缩在墙角,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如纸。

他瘦得不成样子,眼窝深陷,下巴尖得能戳死人。

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撇开头,发出了一声冷哼。

「你还知道回来?」

「不是要走吗?怎么不走远点?」

「骗子,我讨厌你。」

我之前租的公寓,被林老爷作者:钟爱小作精子找到,强行退掉了。

我无处可去,只能把行李又拎了回来。

林屿白看着我的行李箱,嘴角勾起一抹虚弱又得意的笑。

「顾家不要你,外面也混不下去。」

「最后还不是要回来求我?」

我懒得解释,默默地把行李搬回房间。

在我转身的瞬间,身后的林屿白,心情似乎好转了些。

他不知道,我回来,只是为了履行和林老爷子最后的交易。

我答应再照顾他最后一个月,帮他平稳过渡到新的护理团队。

作为交换,林老爷子不再阻拦我离婚,并支付我一笔丰厚的补偿金。

一个月后,我将彻底从他的世界消失。

晚饭时,管家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几乎没怎么进食。

可那天晚上,他却破天荒地吃了两碗饭。

吃完后,他别扭地抬了抬下巴。

「夸我。」

我忍住心里的酸涩,像过去无数次一样,温声对他说。

「屿白真棒。」

他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等他回了房间,我立刻把新来的王姐叫到一旁,事无巨细地交代。

「他吃饭喜欢人夸,你以后可以多鼓励他。」

「他犯错的时候不要当面指责,可以事后找机会委婉地提醒。」

「他的药在二楼的药柜里,每种药的剂量和时间,我都写在便签上了。」

「睡前要喝一杯40度的热牛奶,不能太烫也不能太凉。」

王姐拿着小本子,认真地记录着我说的每一个字。

我回来后,林屿白的生活重回正轨,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可这天,王姐按照我的吩咐去给他送药时,房间里突然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巨响。

8我冲进房间。

地上是摔碎的玻璃杯和散落一地的药片。

林屿白光着脚踩在碎片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只是死死地盯着王姐,然后转向我,一字一顿地质问。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不是你?」

「送药是你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来做?」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

「我不要别人!」

「我只要你!」

我被他眼里的恐慌和偏执震慑住了。

我只好重新去倒水拿药,亲手喂到他嘴边。

看着他乖乖地把药吃下去,我才松了口气。

我轻声问他:「为什么非要是我呢?」

他垂下眼,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到不是你,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你要把我交给别人。」

「然后,你就又不要我了。」

他的直觉敏锐得可怕。

我确实是在和王姐交接,想让她慢慢地接手我的工作。

林屿白紧紧抓着我的袖子,不肯松手。

「以后都要你来。」

「不许换人。」

「你答应我,不离开。」

以他现在的状态,如果我说出真相,后果不堪设想。

我不想再看到他自残的模样。

我看着他的眼睛,撒了一个谎。

「好,我答应你,不离开。」

「也不换人。」

反正只剩下不到二十天了。

林屿白闻言,终于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他完全没发现自己脚上流血的伤口。

而这一次,我也没有像从前那样,急着去给他找医药箱包扎。

所有人都知道我终将离去。

只有他,还沉浸在我为他编织的美好谎言里。

这天中午,苏晚星来了。

她没有去找林屿白,而是直接找到了我。

她把一份包装精美的乐谱递给我。

「他找这份谱子很久了,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他。」

我有些诧异。

「你为什么不自己送上去?」

苏晚星苦笑了一下,笑容里满是落寞。

「他不想再见到我了。」

我这才惊觉,最近这段时间,苏晚星确实没有再出现过。

「林太太,」

苏晚星看着我,轻声开口,「你是不是觉得,屿白喜欢我?」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其实,所有人都看错了。」

「我从小就喜欢他,追着他跑遍了全世界。音乐节上重逢,我以为是天赐的缘分。」

「我知道他有病,但我不在乎,我觉得我能治好他。」

「你走之后,林爷爷找过我,说你们在闹离婚。说实话,我当时特别高兴。」

「我以为我的机会来了。我天真地以为,只要我能取代你照顾他,他就会爱上我。」

「我劝他和你离婚,我说我可以一辈子陪着他。」

「可你知道,他听完之后,是什么反应吗?」

9苏晚星站在别墅的庭院里,阳光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眉眼间的忧伤。

她说,我走后的那几天,是她离林屿白最近的日子。

可也是在那几天,她才彻底明白,自己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心。

「我给他弹他最喜欢的曲子,他听着听着,却突然说,这首曲子,宋瑶也喜欢。」

「我下厨为他做了一桌子菜,他只吃了一口,就说,味道不对,宋瑶做的比这个好吃。」

「客厅里那个你捏的丑八怪陶土人偶,他把它一点点粘好,摆在最显眼的地方,谁碰一下都不行。」

「最让我崩溃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苏晚星抬眼看着我,眼眶泛红。

「他半夜发病,嘴里一遍遍喊的,是你的名字。」

这些事,林屿白从来没和我说过。

「后来呢?为什么他不想见你了?」

我问。

「后来我疯了,我质问他,到底爱不爱我。他居然想都没想,就告诉我不爱。」

「我不信,我想证明他是喜欢我的。那天晚上,我去了他的房间,我……我脱了衣服,想和他……」

她没能再说下去,眼泪掉了下来。

「我以为他之前说和你在一起恶心,只是借口。如果他愿意和我,就说明他心里有我。」

「可我没想到,他看到我那样,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那种眼神,是彻头彻尾的厌恶和鄙夷。」

「他把我推出去,气得浑身发抖。」

「他说,他以为我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样,没想到,我也这么恶心。」

「他还说,以后再也不想见到我了。」

苏晚星吸了吸鼻子,掩住自己的狼狈。

「我走的时候,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抱着那个陶土人偶,小声地喊着你的名字。」

「那时候我才明白,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一直以为,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可到头来,我才是那个笑话。」

她把手里的乐谱塞进我怀里。

「帮我交给他吧。也算,给我这段可笑的单恋,画上一个句号。」

苏晚星走了,走得决绝又落寞。

我拿着那份乐谱,心情复杂。

之后几天,林屿白变得格外黏人。

他会主动找我聊天,问我消失的那半个月去了哪里。

我给他看我在海边拍的照片。

「这个小镇很安静,人也很好。我在那里学了做陶瓷,你看,这个杯子就是我亲手做的。」

「我还看到海豚了,它们成群结队地跃出海面,特别壮观。」

我平时话不多,可一说起那段自由的日子,就有些收不住。

林屿白托着下巴,安静地听着,眼神温柔。

「你很喜欢那里?」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你……还想回去吗?」

他小心翼翼地问。

我愣住了,没有回答。

这天,他突然把我叫进了他的工作室。

我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他却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把我带了进去。

「以后,你可以随时进来。」

「这里,只有你可以进。」

「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10工作室里,除了各种专业的音乐设备,还有一架纯白色的三角钢琴。

林屿白穿着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郑重得像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演出。

他坐在钢琴前,夕阳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

他微笑着看向我,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

一串悠扬动人的音符,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琴声时而像涓涓细流,温柔缠绵;时而又像惊涛骇浪,汹涌澎湃。

那是我从未听过的旋律,充满了复杂的、我无法言说的情绪。

一曲终了,他抬头看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光。

「好听吗?」

我发自内心地鼓掌。

「好听。这是我听过最好听的曲子。」

他满足地笑了,脸颊微微泛红。

「还没完成,是个初稿。」

「这首曲子,是为你写的。」

「瑶瑶,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我彻底愣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似乎有些紧张。

「我的病,你知道原因吗?」

我摇了摇头。

林老爷子只说是从小就有的。

林屿白却告诉我:「和我爸妈有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把他埋藏多年的秘密,一点点剖开给我看。

「我爸,是个很有名的指挥家,但我妈说,他也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

「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我妈为了我,一次次忍耐,一次次原谅。」

「我六岁那年,她终于忍不了了。她带着我,准备离开。」

「可我爸追了过来,跪着求她。我妈又心软了。」

「我们一家三口,进行了一次所谓的‘和解旅行’。」

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声音都在发抖。

「那天晚上,在一个陌生的酒店里。」

「我妈妈拿着一把水果刀,捅进了我爸爸的胸口。」

「我爸浑身是血,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

「我被他们锁在衣柜里,拼命地拍门,哭喊,可没有人理我。」

「等我第二天被服务员发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冷了。」

我震惊地捂住了嘴。

原来,外界传闻的恩爱夫妻车祸双亡,竟是如此血腥残忍的真相。

而年仅六岁的他,亲耳听见了父母的互相残杀。

那该是多么可怕的梦魇。

我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抗拒亲密关系,为什么那么没有安全感。

「瑶瑶,告诉你这些,是想让你知道一个完整的我。」

他走到我身边,犹豫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用温热的掌心,轻轻覆盖住我的手背。

「我知道我有病,但我在努力好起来。」

「以后,我不会再冲你发脾气了。」

「我会乖乖吃药,好好听话。」

他真诚地看着我,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星光。

「瑶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们一起去旅行,去你喜欢的那个海边小镇。」

「我会努力,学着做一个正常的丈夫。」

看着他充满期盼的眼神,我心乱如麻。

我拨通了林老爷子的电话,把林屿白想去旅行的事告诉了他。

距离我离开的日子,只剩下一周。

林老爷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也好,他愿意出去走走,就带他去吧。」

「就当是……最后的告别。」

11林屿白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兴奋地做着旅行攻略。

他把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细致到每一餐要吃什么。

坐上南下的火车时,我能感觉到他很紧张。

他讨厌这种密闭的、无法掌控的空间。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你要是不舒服,我们就回去,别勉强自己。」

他却固执地摇头。

「我没事。」

「这次,我不想再让你失望了。」

火车上的几个小时,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

他全程闭着眼,脸色越来越白,但我知道,他一次都没有睡着。

到了那个海边小镇,陌生的环境让他更加焦虑敏感。

我把他安顿在民宿后,让他先休息。

等我从浴室出来,却看到他蹲在墙角,身体微微发抖,正往嘴里塞着镇定情绪的药。

见我出来,他慌忙地把药瓶藏起来,故作轻松地对我笑。

「我没事,真的没事,别担心。」

那个晚上,他几乎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眼下的乌青深得吓人,饭也吃得很少。

可他还是强撑着精神,拿着相机要给我拍照。

「你笑一笑,瑶瑶。」

「像你上次来这里一样,开心地笑。」

他举着相机,可按下快门的手,却在不停地颤抖。

有路过的游客,小声地议论。

「那男的脸色好差,跟生了大病一样。」

「他女朋友心也真大,不送他去医院,还在这里摆姿势拍照。」

林屿白难堪地垂下了头,小声地对我说。

「对不起,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们一起在海边散步,身边有情侣在沙滩上追逐嬉戏,笑声爽朗。

我看着他们,有些羡慕。

林屿白也看到了。

他想拉着我一起跑,可他的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迈不开步子。

他只能挫败地对我说:「瑶瑶,你跑吧,我帮你拍。」

「不用了,我们慢慢走也很好。」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充满了自嘲。

出来旅行,本该是放松和快乐的。

可对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折磨。

而我,因为要时刻关注他的状态,也根本无法真正地放松。

压抑的情绪,终于在第三天爆发了。

那天,我去体验了一次帆船出海。

林屿白坚持要陪着我。

船在海浪中颠簸,他本就惨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举着相机,不停地给我拍照。

海风吹乱了我的头发,我闭上眼,享受着那一刻的自由和畅快。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是林屿白的声音。

12林屿白发病了。

他突然开始呕吐,然后整个人蜷缩在甲板上,浑身抽搐,嘴里不停地喊着胡话。

船员们吓坏了,赶紧把船开回了岸边。

我抱着他,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他,叫着他的名字。

直到黄昏,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我们坐在沙滩上,看着夕阳一点点沉入海平面。

他双手抱膝,整个人都散发着浓浓的落寞和绝望。

「和我在一起,很累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沉默。

「我看了你上次旅行时别人给你拍的照片,每一张,你都笑得那么开心,那么有生命力。」

「可是这几天,在我的镜头里,你一次都没有真正笑过。」

「瑶瑶,我好没用。」

「我连让你开心地笑一笑,都做不到。」

他说的,都是事实,我无法反驳。

带着一个随时会情绪崩溃的病人,怎么可能真正地放松和快乐呢。

他的黑眸里,最后一丝光亮也熄灭了。

他哑着嗓子说:「瑶瑶,我是不是一个很糟糕的人?」

天色彻底黑了,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别胡思乱想了,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旅行,该结束了。

我们的关系,也该结束了。

回去的路上,林屿白异常安静,一言不发。

回到家后,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来。

临睡前,他站在我的房门口,犹豫了很久,才对我说。

「晚安,瑶瑶。」

「明天,我准备了一个新的礼物送给你。」

我以为他指的是那首未完成的曲子。

可第二天,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出现在我面前。

他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一种悲伤又释然的平静。

「瑶瑶,我们去民政局吧。」

「去办离婚。」

我愣在原地,完全没有想到,他会主动提出离婚。

那个固执地抓着我不放,用自残来威胁我的林屿白,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

我忍不住问他:「为什么?」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因为,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快乐。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瑶瑶,我是个很迟钝的人,迟钝到等你走了,才发现自己早就爱上了你。」

「我曾经自私地想,就算用铁链,也要把你锁在我身边。」

「可是在海边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明白了。」

他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自由和快乐。」

「所以,我放手了。」

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见他哭。

豆大的眼泪从他眼眶滚落,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得灼人。

他顶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为我拉开车门,艰难地对我笑。

「瑶瑶,我送给你的二十六岁生日礼物,是自由。」

13我们顺利地拿到了离婚证。

走出民政局的那一刻,我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林屿白把一张银行卡递给我。

他说,这是他全部身家的一半。

我们的婚前协议写得很清楚,离婚后,我分不到他任何财产。

我摇头拒绝。

「我照顾你五年,林家庇护了我五年,我们两不相欠。」

他却固执地把卡塞进我手里。

「这是补偿,也是道歉。为我偷走你的那五年。」

他深深地看着我,眼里是不舍,是祝福,也是决绝。

「瑶瑶,以后要走更远的路,看更美的风景。」

「还有……以后,我还能再见你吗?」

「可以,」

我对他笑了笑,「欢迎你来参加我以后每一次的画展。」

他喟叹一声,终是释然地笑了。

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

「瑶瑶,珍重。」

14【林屿白】第一次意识到我爱上宋瑶,是在她提出离婚的时候。

我下意识地抗拒,恐慌。

我从小目睹父母婚姻的悲剧,厌恶并恐惧着婚姻。

我一直以为,宋瑶是爷爷强塞给我的枷锁。

可当她真的要解开枷锁时,我才发现,我根本不想让她走。

我骗自己,也骗她,说那只是习惯。

我故意当着她的面和苏晚星亲近,想证明我不在乎她。

然后,她真的走了。

那个瞬间,我感觉我的世界崩塌了。

苏晚星劝我离婚,甚至想用身体诱惑我。

我只觉得无比恶心和愤怒。

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的排斥,只针对宋瑶以外的所有人。

如果那个人是她,我好像……

并不抗拒。

我疯了一样地想她,想得快要死掉。

后来,她回来了。

我依然嘴硬,但心里却欣喜若狂。

可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已经准备要飞走了。

我害怕她再次抛弃我。

我用尽所有笨拙的方法讨好她,给她写歌,向她袒露我最深的伤疤。

我想留住她。

可我发现,她和我在一起,并不快乐。

她像一朵被关在温室里的花,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旅行,成了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看到了她独自旅行时的照片,那样的鲜活,那样的明媚。

我才痛苦地意识到,不是旅行让她快乐。

是离开我,才让她重获新生。

坐在海边,我想,既然我给不了她快乐,那就还她自由吧。

原本想送给她的礼物,是那首为她写的曲子。

可我觉得还不够完美。

天意如此,我该换一个礼物。

所以,我把自由还给了她。

离婚后,我把自己锁在工作室,一遍遍地修改那首曲子。

我总觉得它少了点灵魂。

直到那天晚上,我梦见了她。

十六岁的她,递给我一张创可贴:「你不疼吗?」

十八岁的她,微笑着看着我:「以后,我来照顾你。」

二十六岁的她,在海边迎风奔跑,笑得像个孩子。

醒来时,泪水已经浸湿了枕头。

我知道那首曲子缺什么了。

是我的爱,我的悔,我永恒的思念。

我花了两天两夜,终于完成了它。

这是我这辈子,写过的最好的一首曲子。

我把它命名为,《瑶》。

谨以此曲,献给我永远的爱人。

15离婚后的第一年,我回到了那个海边小镇。

用林屿白给我的那笔钱,我盘下了那家陶艺馆。

我每天捏泥巴,烧陶瓷,看海,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我开了自己的社交账号,分享我的作品和生活。

没想到,竟然吸引了很多粉丝。

我的陶艺馆,成了小镇上一个网红打卡点。

第二年,我举办了我的第一次个人陶艺展。

展览很成功。

林屿白来了,他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安静地站在角落里,像一个普通的参观者。

他瘦了一些,但眼神比以前平和了许多。

他给我带来了一件礼物,是一只小小的,水晶做的海豚。

林老爷子也曾来找过我,问我,愿不愿意和屿白复婚。

他说,自从我离开后,林屿白再也没有交过任何女朋友,也再没有让任何人踏足过那栋别墅。

他一直在等我。

我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曾经用尽全力,卑微地爱过他。

他是我青春里一场盛大而绝望的梦。

如今梦醒了,我也该走向我自己的新生了。

他和我,都成了更好的人。

只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有些爱,一旦错过,就是一生。

【完】

更新时间:2025-07-06 10:50:15